刀就算遇上那兩名捺缽或者是洪敬巖的柔然鐵騎,縱然麾下幽騎全軍戰死,他也不會往西走。
徐鳳年也遙望西邊,似乎在等人。
徐鳳年是在等待那馬賊頭目宋貂兒,此人在皇甫枰暗中扶植下拉攏起來的一千馬賊青壯,也許改變不了幽州大局,但畢竟可以幫助鬱鸞刀的幽州騎軍緩上一口氣。幽騎當下就像一位精疲力竭的武道宗師,換上一口新氣,那還能再戰,若是連這口氣都換不上,那就只能是油盡燈枯。徐鳳年之所以沒有說出口,不是打著給這支騎軍意外驚喜的小算盤,只是因為他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宋貂兒不敢抱有太大期望,如果不是宋貂兒馬賊隊伍中有北涼高手潛伏掣肘,徐鳳年甚至都不會讓宋貂兒趕來領路,設身處地去站在宋貂兒的位置考慮問題,一千馬賊投靠誰不是投靠?北莽如今形勢穩居上風,宋貂兒若是起了反心,拿三千五百幽州騎軍去當投名狀,被鬱鸞刀這支騎軍折騰得焦頭爛額的楊元贊恐怕不會吝嗇一個萬夫長。甚至在徐鳳年看來,本就是南朝士族出身的宋貂兒如果一點心思都沒有過,從頭到尾都站在北涼這邊,那才是怪事。至於真相到底如何,徐鳳年得跟宋貂兒的信使見過面才能判斷,一旦宋貂兒不敢親身趕來,不在隊伍中,那麼徐鳳年就只能把這顆棋子視為變色了。那麼鬱鸞刀和無路可退的幽騎,註定就只能硬著頭皮跟兩大捺缽或是柔然鐵騎死磕到底,而他徐鳳年也會單槍匹馬去找到宋貂兒,既然他可以讓北涼讓皇甫枰帶給宋貂兒稱霸關外的馬賊勢力,他徐鳳年也可以親手拿回來。
給予希望然後讓人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就什麼都不要說。
徐鳳年問道:“範奮的斥候還剩下多少?”
鬱鸞刀苦澀道:“原先斥候老卒如今不足六十人,後邊陸陸續續頂替上去了八百多騎,才堪堪維持住四百斥候的數目。所以可以說範都尉的折損最為慘重,沒法子的事情,在關外作戰,身為斥候,肯定會死在最前頭。”
鬱鸞刀抿了抿那乾裂滲出血絲的嘴唇,浮現出一抹笑意,嗓音沙啞道:“不過我們這些仗打下來,也不是白打的,三千五百騎比起離開幽州境內前,戰力提升了很多,只要讓我們鬆口氣,能徹底緩過來,對上洪敬巖同等兵力的柔然鐵騎,我們也敢言勝。在這之前,只以步卒著稱於世的幽州誰會有如此想法,這三千五百人如果能夠活著回到幽州,肯定對於整個幽州戰局都大有裨益。”
副將石玉廬和蘇文遙都神情微妙,不敢搭話,他們是生怕徐鳳年誤解了主將的話語,誤以為幽騎是在抱怨自己身陷死地的尷尬處境。
鬱鸞刀突然笑了,開懷道:“給咱們這一鬧,不光是龍腰河西橘子三州傷筋動骨,元氣大傷,恐怕北方草原上也要繼續割下肉來,拓拔菩薩之前好不容易鎮壓下來的那些大悉剔,說不定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本來對先打北涼就有異議,在這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傢伙們看來,啃一個渾身上下只有硬骨頭沒有肥肉的地方,誰都不樂意,哪裡比得上去打兵力空虛的薊州,只要過了薊州,那就是沃土千里的富饒中原,數不清的金銀和人口,搶到手軟。要不然打兩遼也行,一勞永逸,只要打趴下顧劍棠,那就是長驅南下,兵臨城下。我們這趟葫蘆口之行,殺敵多少不去說,肯定可以讓執意先下北涼再謀中原的董卓和太平令,恨得牙癢癢,說不定這會兒正在跳腳罵人吧?”
蘇文遙正在低頭一根一根檢查攢簇在箭囊中的箭矢,皆是質地縝密的硬木重杆,箭頭十分沉重,只不過跟北涼箭矢相比還是有些細微差別,但是大體上屬於一類箭矢,這如同“近親”的兩者跟離陽境內許多弓箭可謂截然相反的兩種型別,後者更重射程射速和恪守古代兵書上的“臨敵三擊”,這倒不是後者走岔路,只不過內地戰事以步卒對步卒居多,推進速度相對騎軍衝鋒自然緩慢。而前者涼莽羽箭哪怕有著北方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