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
徐鳳年落回地面,先前撐住第六雷的右手猶有電光縈繞,嗤嗤作響,用左手輕輕按住血流如注的腹部,僅是能夠勉強不讓傷勢擴大而已。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
什麼大秦皇帝,什麼真武大帝,什麼離陽王朝最具權柄的藩王。
孃親走了,徐驍走了,大姐走了,二姐坐在了輪椅上,當初差點也走了。
為中原百姓鎮守西北門戶,那是他能做到自然是最好、實在做不到也談不上有太多愧疚的事情。
但是誰想帶走他徐鳳年的弟弟黃蠻兒。
不行。
第二次遊歷江湖的尾聲,羊皮裘老頭在廣陵江一劍破甲兩千六,他那會兒根本沒辦法跟廣陵王趙毅討要道理,是徐驍討回來的,當時徐驍說他老了,以後就要靠他徐鳳年自己跟人講道理了。
那麼徐鳳年今天就要跟老天爺講一講道理。
頭頂天空第七道天雷隱隱轉動,斂起天威,引而不發。
這使得原本只在幾里地外簌簌飄落大地的雪花,得以隨風傾斜著飄來。
那柄插入遠處地面的北涼刀,並不顯眼。
雪中,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