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老者,眼神如刀。兩匹馬下,有一名僕役,馬停下後,這人趕緊踮起腳跟與主子竊竊私語,對著慕容姐弟這邊指指點點,對那膽敢跟遊隼營騎卒較勁的年輕公子根本不放在眼裡,做奴才的如此,更別提那胖子,從頭到尾沒看過舉動足夠駭人的傢伙,只是笑眯眯盯著幾位身段一位比一位丰韻妖嬈的女子,瞪大銅鈴般大小的眼珠子,都忘了拿袖口抹去嘴角口水,可惜了一身堂堂蘇造工出品的昂貴衣服。
眾人心中哀嘆。
這位臭名昭著的主子駕到,便是神仙都沒法子在廣陵活下來了,一時間再看那名俊逸公子哥,只有冷笑。人心反覆,何其
胖子終於記起胡亂擦去垂涎三尺的口水,大手一揮:“搶了”
那名僕役這輩子最大本事就是諂媚討好與狐假虎威,一聽到主子把聖旨頒發下來,一改原先卑微姿態,挺直了腰桿,趕忙兒轉頭望向那群辦事不力的遊隼營騎卒,罵道:“一幫沒用的玩意兒沒聽見咱們世子殿下發話嗎?利索的,搶人”
囊括整個舊西楚王朝與小半個東越國的廣陵,士子的書生意氣可謂天下最重,這些年雖說在廣陵王治下也有豪閥子孫欺男霸女的勾當,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那些齷齪行徑大多不會如此明目張膽,沒誰傻乎乎在觀典無數世族門第的眼皮底下辦事,京城國子監三萬學子,除去江南道,便是以廣陵出身的讀書人最多,加上有西楚老太師孫希濟以左僕份執掌門下省,成為廣陵士子心目中的定海神針,一般而言膏粱子弟再目無法紀,為非作歹之前也要掂量掂量。但在廣陵,只有一個例外,那便是趙毅嫡長子趙驃,典型的虎父犬子,沒繼承到藩王老子的城府,只學會了趙毅的好sè貪食,欺佔凌辱女子僅就數目而言,堪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去年瞅上了一位臨清郡守的兒媳婦,足足追了兩個郡,最後帶一幫鷹犬惡奴破門而入,在府上便剝光了那才入門沒多久的小娘子衣裳,事情鬧到廣陵王那邊,結果堂堂胸口官補子繡文雀的正四品郡守,給趙毅用一柄玉如意當場打殺了,緊接著一名前往京城告狀的骨鯁言官才出家門,便被攔路截殺,趙毅趙驃父子的跋扈,能不讓人透骨心寒?
徐鳳年笑了笑,問道:“趙驃,你要跟我搶女人?”
廣陵世子殿下趙驃驚訝咦了一聲,似乎感到有趣,肥胖身軀微微前傾,終於注意到這位外地佬,問了一個很符合他作風的問題:“你認識本世子?我跟你很熟?”
徐鳳年微笑道:“不太熟。”
趙驃白眼道:“那你廢話什麼?你放心,本世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今兒心情也好,搶了你幾位女人,回頭從王府上還你幾個本世子玩膩了的丫鬟。”
徐鳳年有些哭笑不得,這頭肥豬怎的跟靖安世子趙珣一個天一個地,重量有後者兩倍,可腦子裡的貨,估計連趙珣一根手指頭那麼大。相信若不是有廣陵王趙毅護短,身上這三百來斤的肉都賣不出幾文錢。
趙驃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世子這輩子只佩服一個人,那就是北涼的徐鳳年,徐哥哥”
略作有感而發,這位世子殿下沒好氣說道:“還不滾開,本世子搶你的女人,那是給你小子天大面子,再不識趣,將你剝皮丟入廣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