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便是被販夫走卒津津樂道的風采,才子佳人,再過一千年都是好事,哪位大文豪身邊沒幾個在內能暖被窩在外能漲臉面的紅顏知己?
讀書嘛,能讀到手千鍾粟,讀上床顏如玉才是真本事。
可惜這話是正在烤鵝的世子殿下胡謅瞎說的,當不得真。
別說這門讓兩位夫人目瞪口呆的烤鵝手藝,徐鳳年烤魚烤地瓜都能信手拈來,除了糟踐這群文人雅士嗜好圈養的白鵝,一大早就讓人領著魏爺爺去桃園找上好桃木,似乎存心是要讓那晉三郎拍馬屁拍到馬蹄上去。青鳥拿來了幾刀熟宣紙,徐鳳年將烤鵝的活交給姜泥,又讓她賺到幾十文錢,抽出一張宣紙,擦了擦手,看得兩位夫人一陣心疼,三郎不吝嗇錢財,唯獨對這些雅物最鍾情痴迷,眼前這位,可太不一樣了。
徐鳳年望向年紀稍大胸部臀部幾個地方自然也稍大的夫人,笑眯眯問道:“這熟宣有什麼來頭?以前沒見過,用起來很是毫尖順暢,夫人給本世子說說。”
“回稟世子殿下,這宣紙叫蘭亭宣,是賤妾夫君親自去西蜀那邊揀選青檀皮,交由本地一位世代製紙的大槽戶,起先遵循古法,造出來的紙張仍是不受重筆,夫君不斷改良,在純竹漿中加入了麻料,這才有了這印有‘蘭亭監製’的蘭亭宣,潔白如雪,柔軟似棉,雍州士子們如今都喜愛這宣紙,連州牧大人都稱讚抖似細綢不聞聲哩。”少婦終歸是少婦,膽量要比那小夫人大了許多,雖說女子年長,便少了天然的鮮嫩活潑,可味道便如老酒,經由男人的調教,一點一點兒熬出來,別有韻味。
徐鳳年眯眼道:“夫人,當真是潔白如雪,柔軟似棉?”
“可不是,世子殿下若不信,試過便知。”少婦看上去神色驚慌,只是撇頭故意不看徐鳳年,柔柔盯著那幾刀熟宣紙,媚眼如絲,哪裡像是受到調戲該有的驚嚇反應。
徐鳳年低聲笑道:“宣紙昨晚試過了,夫人所言不假,可有些嘛,要不今晚試試看?”
少婦嘴角勾了勾,默不作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士族門閥裡出來的大家閨秀,人情世故上的氣度氣量,自然不是那小家碧玉都稱不上的小夫人可以比擬,何況小夫人光顧著惶恐了,沒有聽出徐鳳年望向劉夫人胸口說出言辭的低俗豔情,小夫人只是生怕被這位世子殿下白天便擄掠進院子,做那羞人事。他可是那位徐人屠的親生兒子呀,武官是做那異姓王,文官有大柱國頭銜,一人兼有王朝最榮耀頂點的兩大身份,那世子殿下真要為非作歹,她該怎麼辦?三郎肯定早已聽說訊息,可至今沒有露面,是預設了嗎?這可如何是好?小夫人心如撞鹿,偷瞥了一眼年輕英俊的世子殿下,腰懸一對錦繡樸拙搭配起來好看至極的雙刀,身材修長,錦衣玉帶,比起三郎,可要氣態瀟灑,並且身體結實多了,若被世子殿下抱在懷中壓在身下……一想到這裡,自覺荒唐羞恥的小夫人便臉蛋發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那彷彿一個眼神就能讓她犯錯的俊逸公子哥。
姜泥聽著徐鳳年跟那不要臉的老女人打情罵俏,沒啥感覺,這才是北涼徐大草包徐小閻王的作派,若一直都是那個入魔練刀的徐鳳年,她反而陌生了。
老劍神不知何時到了湖邊,拿了串半生不熟的烤鵝往嘴裡塞,嚼了幾大口,有些驚奇徐鳳年的手法老道,難得誇獎了一句:“小子,你甭挎刀嚇唬姜丫頭了,改行弄個烤肉鋪子,保管生意興隆。”
徐鳳年一笑置之,習慣了這老頭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大小夫人不知這位邋遢老頭兒的身份,不敢造次,小夫人心機不重,只是偷偷藏起對老頭兒的本能鄙夷,若非如此不諳世事,以她在內宅新鮮得寵的敏感身份,雍州徐氏出身的少婦夫人也不會與她好臉色相處。少婦徐夫人卻強迫自己對這老頭兒露出一個溫柔笑臉,能夠在世子殿下大放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