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象,其他連等鄧太阿曹長卿都無法理解透徹,畢竟那兩人不曾與王仙芝真正有過生死之爭。還有,貧僧哪怕不用那武當拳法精髓,站著不動讓你砍十二刀,貧僧身形依舊能夠不動如山。只是不久以後要親自出馬做件事,沒辦法在這裡折損氣力而已。”
顧劍棠默然無言。
白衣僧人嘆息道:“顧劍棠,你若是能夠心無旁騖地執著於刀,未嘗沒有機會去爭那天下第一人。”
顧劍棠恢復常色,笑道:“刀在顧某人看來,只能是沙場殺人的兇器,用來爭奪江湖名頭,太糟蹋它了。”
劍在江湖得風流,刀在沙場飲飽血。
這興許就是大將軍顧劍棠心底的真實認知。
顧劍棠最後問道:“我想知道,天底下到底有誰能破你金剛體魄?”
白衣僧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伸出三根手指,“鄧太阿的太阿劍。”
顧劍棠點了點頭,他已經猜到了。
白衣僧人繼續道:“貧僧媳婦的鼾聲。”
顧劍棠深呼吸一口氣。
不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第三人,他已經根本不想知道。
白衣僧人猶然叨叨叨說道:“再就是貧僧女兒手裡的小木槌,喜歡拿她爹這顆腦袋當木魚敲,閨女不曉得心疼爹,當爹的自然是真疼。”
白煜和韓桂相視一笑。
天下難事,到了白衣僧人李當心面前,好像都不難啊。
韓桂突然臉色苦澀道:“先生,那座損毀山峰?”
白衣僧人轉頭笑眯眯道:“找姓徐的要錢修繕去!”
韓桂想了想,“倒也是個好法子。”
作為涼州刺史,白煜連忙擺手道:“要不得要不得!咱們北涼如今銀子不多了!”
在顧劍棠離去沒多久,去購置胭脂的那一行人比預料更早返回。
後頭小道童清心餘福兩個孩子偷著樂。
前頭三人,李東西扯著吳南北的耳朵,李當心媳婦扯著自己閨女的耳朵。
婦人懊惱氣憤道:“李子,你還是孃的親閨女嗎?要不是你拉著笨南北聽你說江湖,耽擱了時間,否則他早些去玉清觀,能買不著煙柳坊的綿燕支?!”
李東西扯著笨南北的耳朵,氣咻咻道:“都怪你!什麼煙柳坊綿燕支都是你說的!也不曉得早些說!”
吳南北委屈道:“師孃,李子,我一開始就沒想到師父私藏了銀子啊。”
三人一起望向那位白衣僧人。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抬頭望天,喃喃道:“佛祖保佑,今晚能有飯吃。”
此時,在場眾人,無人得知白衣僧李當心胸口的那串佛珠,其實串起一百零八顆桃木珠子的繩線,既因為常年磨損,更因為顧劍棠那一刀,已是消散如煙。
雖無繩線,但是佛珠依舊成串,竟是李當心用一氣呵成。
世事無常。
當心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