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膽子懸佩涼刀招搖過市,身邊又有……這位姑娘同行,相信身份不簡單,那麼……”
徐鳳年安靜等待下文。
只是這一次年輕劍客果然又沒有讓人失望,“那麼敢問這位姑娘的芳名?”
徐鳳年微笑道:“以前叫樊小釵,釵子的釵,如今叫樊小柴,柴火的柴。”
那人點頭道:“如我所料,都是好名字!”
徐鳳年無言以對。
自己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終於又遇著臉皮厚度不相上下的對手了?
只是自己當年最落魄的那趟江湖,好歹除了臉皮還是靠臉的,與村婦小娘們討水喝,堪稱所向披靡從無敗績,可眼前這位,那純粹是靠一張臉皮啊。
那人想了想,“算了,本來還想跟你打聽一件事,現在不需要了。反正去不去武當山,已經無所謂。”
已經知道年輕劍客身份的徐鳳年笑問道:“為什麼無所謂?難道你真的不去跟那位北涼王一爭高下?”
年輕劍客滿臉錯愕道:“你知道我是誰?”
徐鳳年點頭。
他揉了揉下巴,恍然大悟道:“你能夠僅憑相貌就猜出我的身份,殊為不易,不過話說回來,也在情理之中。”
徐鳳年開始有些理解樊小柴的心情了。
樊小柴已經轉回身,白碗擱放在桌面上,死死盯住那人,“我必殺你!”
那人既無譏諷也無惱火,咧嘴一笑,陽光燦爛,“隨你喜歡。”
徐鳳年好奇道:“你不是開玩笑?”
那人正襟危坐,沉聲道:“我從不與人開玩笑!真正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正是一見鍾情才對?我想不是相濡以沫才會喜歡上一個人,而是喜歡上一個人後,才會相濡以沫。怎麼,你不信?”
徐鳳年看著這張年輕臉龐,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羊皮裘老頭兒和那位酆都綠袍。
原來,如今江湖,亦有痴人。
不可理喻,不用理喻。
徐鳳年笑著輕聲道:“我相信。”
樊小柴面無表情問道:“你是誰?!”
徐鳳年情不自禁地揉眉頭,果不其然,對面這個傢伙又開始傷人於無形了,“小柴姑娘,我喜歡你,與你喜歡不喜歡我,沒有關係。”
然後他對樊小柴眨了眨眼睛,“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歡你了,不要奇怪。”
樊小柴的情緒幾近崩潰,怒吼道:“你到底是誰!”
年輕劍客直到這個時候,才按住腰間劍柄,眼神清澈,望著她笑道:“太白劍宗,陳天元!”
他略作停頓,大聲道:“所以!我不喜歡你之時,只有陳天元劍斷之時!”
附近那幾桌,只要是剛好在喝茶湯或是嚼餅的年輕男女,無一例外都當場一口噴出。
太白劍宗,謫仙人陳天元!
百年江湖,群峰競秀,可自春秋劍甲李淳罡之後,陳天元仍是當之無愧的劍道天賦最高!破境最快!
陸節君和馮宗喜同時悄然望向雪廬槍聖李厚重,後者微微點頭。
應該就是太白劍宗那一位。
與三位前輩坐在一張桌子上的蛤蟆臉和薄唇美人面面相覷。
不是說太白劍宗謫仙人,初出江湖,便以白衣白馬懸佩白鞘長劍名動天下嗎?
不是說那位謫仙人丰姿如天上神仙嗎?
徐鳳年慢悠悠舉起茶碗,沒有急著喝茶湯,舉目遠望,怔怔出神。
此人此時此景。
他人別時那景。
曾經有位喜歡摳腳的糟老頭,氣哼哼說,“什麼老劍神!就是劍神!”
曾經有位窮的叮噹都不響的木劍遊俠兒,豪氣萬丈說,“如果有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