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涼王瘋了了?”
林符無奈道:“我的大將軍,這都啥時候了!還管他徐鳳年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咱們趕緊佈置防線吧,這種頂尖武道大宗師的單騎破陣,如果真要鐵了心對大將軍你出手,真的不容小覷。”
柳珪神情不變,但到底沒有倨傲自負到談笑風生等著那天下第一人殺到跟前,淡然道:“林符,傳令下去,中軍轉東,再讓呼延克欽和耶律宗堂各領五百親軍快馬輕騎,列陣於左右兩翼,你再領一百八十黑狐欄子,見機行事。至於那支王庭私軍,讓他們自行佈置便是,對付江湖高手,他們更有經驗。”
林符小聲問道:“不需要把兩百重騎放在戰陣最前方?”
柳珪瞪眼道:“且不說兩百重騎能否稍稍擋下那北涼王的腳步,就算能擋住,事後還能剩下幾騎?你不心疼,我還心疼!”
林符嘿嘿一笑,再不敢自作主張,趕緊轉身跑開去調兵遣將。
柳珪跟那白衣練氣士和棋劍樂府的高手並肩而行,練氣士似乎被大將軍的臨危不亂所感染,不復先前的惶恐不安,輕聲說道:“大將軍請放心,陛下先前賜下那訓練有素的六百人,若是用以陷陣殺敵意義不大,可要說專門針對這種單槍匹馬的武夫,堪稱有的放矢。雖說那北涼王確實武力驚人,但相信還不至於強大到……”
柳珪笑著接過話頭:“殺人如探囊取物是吧?”
練氣士神情有些尷尬,柳珪平靜道:“我雖不瞭解那徐鳳年的深淺,但我覺得他如果真想玉石俱焚,殺我柳珪並不難,難只難在他如何全身而退罷了。之所以說他瘋了,不是說他徐鳳年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而是覺得他用北涼王的命換我柳珪的命,怎麼算都划不來。”
柳珪笑道:“我很放心,你們也更應該放心才對,咱們太平令算無遺策,暗中未必沒有留後手。”
那名來自棋劍樂府的劍客會心而笑。
大概一炷半香後,柳珪大軍陣前,出現了一支讓人大開眼界的軍伍。
人數不過六百,但每一名在北莽軍中稱之為材官的甲士都異常魁梧健碩,人人虎背熊腰,長臂如猿。
北涼多勁弩,北莽多強弓,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
但是這一刻,柳珪大軍的陣前卻擺出了清一色的弩陣。
更讓人望而生畏汗毛倒豎的是這戰陣中沒有一張輕弩,甚至連腰引弩都只佔少數,更多是那種足可用為攻城守城的大床弩和穿雲弩車!
那一架穿雲弩車便需要十二名材官控制,儲藏弩箭五十,每支弩箭的箭長就長達三尺,與刀劍無異。
且箭尖淬有綠瑩瑩的劇毒!
北莽慕容女帝當初“招徠”江湖勢力,那可不是光動嘴皮子就能辦成的,正是此物立下奇功,將一座座不服管束的宗門幫派鐵血狠辣地碾壓過去。
兩百步內,當一根弩箭激射而出,號稱等同於二品宗師的全力一擊。
如果這個說法還不足以形容大床弩和穿雲弩車的可怕,那麼還有一個更聳人聽聞的說法。
百步之內,一枝弩箭即飛劍!
這些弩,根本就以捨棄原有用途的代價,重金打造和養護,換來一句女帝陛下的那句名言,“江湖人不肯乖乖在江湖裡蹦躂,那朕就把你們串成做糖葫好了”。
在沙場上,若真是被形成規模的此弩往死裡針對,全然不惜誤傷己方士卒,一個陷陣悍勇的萬人敵如何能身經百戰,如何能長命?
柳珪在大軍後側重重護衛中,沒有故意穿上金光閃閃的甲冑,也沒有樹起惹眼的旗幟,望向正前方,眯著眼睛不說話。
這位大將軍身邊一名嫡系將領憂心匆匆說道:“決定勝負其實也就在兩百步到五十步之間的那三撥弩箭,如果連最後實力如同仙人飛劍的弩箭也無法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