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可沒有想到她會是第一個。
那女子已是身負武林盟主和牯牛降軒轅家主兩重顯赫身份,竟是如此不惜命。自己棄城之後,可就沒有在武帝城內那麼好說話了,以往珍惜武林中的一棵棵材木,不是他王仙芝菩薩心腸,對誰都心懷惻隱,而是他希冀著這些人能夠在武道上登頂,出現一個最終能夠跟他並肩而立的武夫。如今出城離開東海,目的很明確,只是找那個北涼王,其他人已經全然不入他王仙芝的法眼,再來他面前尋釁不知死活的話,那他不介意讓他們一一去死,就當為自己在天下世間最後一戰做些鋪墊也好。
王仙芝抬頭望向天空,天下之後,就只有天上了。
渡船船頭開始緩緩下沉,直到船尾高高翹起,可那些傾倒前撲的過江渡客,都在大船中段位置就被一堵無形牆壁阻擋,一夥人狼狽簇擁在一起,眼睜睜看著那個麻衣老人依舊站在船頭。
紫衣女子彎下腰,給裙襬挽了一個結,系出一個死結。
站起身,望向遠處那個蓄勢待發的天下第一人,不知不覺走下徽山,一路急行就來到這裡的軒轅青鋒沒有什麼悔意,在西域遇上陸地神仙之下無敵手的人貓,她怯戰是一方面,更多是不願竭盡全力,後來那人又要跟人貓死戰一場,她還是不願意白白送死,就又再次抽身而退,甚至跟北涼劃清界限,以此贏得離陽趙室的青眼,她也一躍成為數百年來頭一位女子武林盟主,天下共仰。不講義氣?她從不否認自己的忘恩負義,可她是個女子,講義氣做什麼?她其實一開始聽說王仙芝出城趕赴北涼,並沒有就頭腦一熱,要摻和其中,靠著汲取玉璽氣運,以及吞食壓榨近百高手辛苦積攢的修為,躋身大天象後,她更清楚武評前三甲的那種舉世無敵氣概,她都已經看得到最後一道門檻,就更應該惜命才對。可她去那株唐桂樹下挖出父親軒轅敬城早年埋下的三罈女兒紅後,本想著一醉方休,可越喝越清醒。那一夜,她躺在高樓屋簷上,許久凝視著一隻瓶底的八個小字,後來她就那麼悄無聲息下山了。
面對當時的天下第十,她退了。
但是面對一甲子天下無敵的王仙芝,她來了。
此時此刻,軒轅青鋒自嘲道:“你傻不傻?”
軒轅青鋒笑了笑,“無藥可救。那就別救了。你難道還能這會兒逃走,不能逃,那就戰唄,多大的事。”
軒轅青鋒眼神瞬間堅毅起來,她探出一臂,五指如鉤,小舟一側江水翻滾如沸。
一根巨大鐵鎖如一條黑蛟破開江面。
軒轅青鋒握住鐵索一端,腳尖一點,小舟盡碎。
紫衣女子拖拽著那條長達兩百丈有餘的鐵索,開始在江面上狂奔,手腕一抖,與此同時,鐵索眨眼間便擰出一個巨大弧度,如蠍子擺尾,狠狠砸向那條渡船。
渡船前頭的老人高高躍起,整座船頭猛然鑽入江面,然後被江面向下水勢一撞,又給推回水面之上,向後急滑出去。
王仙芝衝至高空,直面迎向那條裹挾雷霆萬鈞之勢下沉的鐵索,這一線之間的廣陵江面上,猶如仙人一劍開江面,以東西分出南北。
王仙芝面無表情,任由凌烈罡風砸下,一手扯住鐵索,王仙芝沒有馬上攥住鐵索,而是在虎口滑落幾丈距離,頓時火光四濺。
王仙芝握拳,捏斷蛟尾鐵索。
轟然作響,猶勝夏日雷響。
腳下江面更是炸裂得巨浪滔天。
紫衣女子對於鐵鎖斷去,無動於衷,停下腳步,縮手幾寸,又遞出幾寸,長鞭鐵索靈巧毒辣作矛尖狀,筆直刺向王仙芝的胸膛。
王仙芝伸出一掌,掌心抵住“矛尖”,身形略帶傾斜地一個下墜。
長矛前端就如點燃的爆竹,一節一節化作齏粉,一次次震響連綿不絕。
始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