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秘聞,爺爺從未對他提及此事,一時間比徐鳳年還尷尬。
他一介文弱書生,能有幾個膽子來北涼跟這位西北藩王秋後算賬?
徐鳳年微笑道:“書擺在聽潮閣那裡也是吃灰塵,還不如還給你們戴家,但是事先說好,書可以還,但前提是你們戴家書樓不可敝帚自珍,需要對別姓子弟和外鄉士子開放。這件事情,你可以先跟蕉庵先生商量一下。當然,這是個不情之請,蕉庵先生未必會答應,但不會影響你在白馬書院的求學,你戴遠傑放寬心便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把那些奉版書籍以你戴家的名義贈送給白馬書院,你也可以在家書裡與蕉庵先生明言此事。”
戴遠傑一番權衡之後,如釋重負,再次作揖,心悅誠服道:“王爺海量!”
徐鳳年啞然失笑,有些到嘴邊的話還是被他忍住了,其實當年徐驍是靠著刀子“借”來的書,如今無非是因為他徐家的數十萬柄涼刀還在,還書一事才會變得“海量”,其實這件事歸根結底,徐家不佔理。只不過徐鳳年也不想跟一名戴家後人說這些。
再好的書,無人翻閱的話,看上去很值錢,其實也最不值錢。
但是徐鳳年也從呵呵姑娘那裡聽說許多黃龍士的怪話,這位黃三甲說過以後的讀書人,讀書一事太過輕鬆,對先賢心血,反而不重視了,所以才會有“古人已把道理說盡”的無奈感嘆。
徐鳳年跟著年輕士子走入白馬書院。
年輕士子沒來由回望一眼,那座木架。
春秋之後。
徐家六刀。
列陣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