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魚幼薇很古怪地笑了,又問道:“真的很厲害嗎?難不成是天下第一了?”
齊神策頓時渾身冷意,如墜冰窟。
拿家世拿功名說事的話,齊神策真的拍馬不及那一人啊。
世襲罔替北涼王,手握雄甲天下的三十萬鐵騎。武評登頂第一人,讓離陽北莽兩座江湖盡俯首。
齊神策很快從頹喪中恢復,搖了搖頭,眼神堅毅說道:“不一樣的,我會從一名普通小卒子一步步往上走。”
魚幼薇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恨不得捧腹大笑才罷休,她擺擺手,譏諷道:“別再說了,我會笑死的。齊神策,我就不耽誤你去沙場建功立業了。”
齊神策也不動怒,問道:“臨走之前,我想知道好笑的地方在哪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魚幼薇伸出手,明擺著下了一道逐客令。
齊神策不愧是齊家公認可以扛起大梁的角色,性情果決,沒有做出太過惹人厭的單相思兒女情長,大步走出屋子。
魚幼薇等他走遠,這才蹲下身,捧起武媚娘,與它對視,眼眸中帶著笑意,“有個人啊,說過一個笑話,說烏龜和兔子先後跑路,其實兔子是一輩子都追不上烏龜的,他說這叫做悖論,還一本正經用酒杯和筷子比劃解釋了半天,可我始終覺得是歪理,是笑話。武媚娘,你說對不對?”
她把臉頰貼著白貓的腦袋,眼神哀傷,輕聲道:“武媚娘,是不是沒有人欺負你了,反而會很寂寞?”
魚幼薇緩緩閉上眼睛,“人活著在這裡,心死在那裡,才是悖論吧?”
放下了畫軸後一路蹦蹦跳跳回到屋子門外的小木魚,看著魚姐姐蹲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模樣,頓時勃然大怒,趕緊跑到魚幼薇身前蹲下,憤然道:“魚姐姐魚姐姐,是不是那個姓齊的登徒子欺負你了?我這就一腳踹死他去!”
魚幼薇睜開眼睛,有些無奈,柔聲笑道:“不是。”
羊角丫兒有些懷疑,“真不是?”
魚幼薇點了點頭。
小丫頭伸出拳頭揮了揮,說道:“魚姐姐,你不是偷偷跟我說過那傢伙就是打敗了王老神仙的高手嘛,哼,要知道上次他都親口說過我拳法無敵腿法無雙的!”
然後小丫頭怯生生問道:“魚姐姐那你怎麼哭了啊?”
魚幼薇被一個孩子撞見自己的失態,有些臉紅,搪塞道:“觸景傷情而已。”
這才放寬心的羊角丫兒突然壞笑道:“嘿,魚姐姐,我這就學醫去。”
魚幼薇一頭霧水,問道:“為何?”
小丫頭樂呵呵道:“好幫魚姐姐做一副後悔藥啊。”
魚幼薇愣著,回神後,捏了捏小木魚的紅撲撲臉頰,“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有些事,不悔不如後悔。”
小丫頭做了個鬼臉,說道:“那我還是不要長大了,天天后悔,肯定會心疼死我的。”
魚幼薇笑了笑,站起身,一手抱著大白貓,一手牽著小木魚,走出屋子。
返回住處時,途經那座佛掌湖,小木魚忍不住嘖嘖道:“上回白頭髮哥哥堆出來的雪人,真的真的好大啊。”
不知為何,羊角丫兒無意間抬頭看著魚姐姐,她低著頭好像是在瞧自己的胸脯,然後那模樣兒,大概就是登徒子嘴中經常唸叨的“嬌豔欲滴”了。
小丫頭倒抽一口氣,她懂了,肯定那個曾經去自己家裡蹭飯的傢伙輕薄過魚姐姐那裡了!
羊角丫兒給魚姐姐打抱不平的同時,又有些好奇,好像魚姐姐也沒有生氣啊,反而有些歡喜?
大人的恩怨情仇,她還是不太懂。
窮苦孩子早當家的小丫頭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果然啊,那副後悔藥的藥名是叫做‘相忘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