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之一,擔任耶律重騎軍的主將,可是到最後,父親那邊的運作已經有了眉目,耶律楚材這個王八蛋卻死活不答應,說要是硬把他從姐夫身邊挪開,那就離家出走,乾脆脫下甲冑,一人一騎去中原江湖逛蕩去。”
董卓雙手握拳,“這件事,我現在才知道。”
董卓舉目遠眺,“但假如我早就知道,又如果耶律楚材答應你們,我肯定不攔著,可如果他不願意離開,我也不會勸他。”
董卓繼續道:“我董家軍的兒郎,是整座草原最緊俏的百金之士,沒有誰擔心前程,只要自己想挪窩,最少官升一級。但是這麼多年,只有一場場大仗苦仗後,外人削尖了腦袋進入我董家軍,以身為董家軍士卒為榮。從沒有誰離開選擇離開這支兵馬……”
董卓突然笑了笑,改口道:“我說錯了,其實有,而且很多!就像我這個小舅子,戰死。”
董家兒郎馬上刀馬上矛,死馬背死馬旁。家中小娘莫要哭斷腸,家中小兒再做董家郎!
她突然走向他,對著他的胸口狠狠一錘,到頭來,皮糙肉厚且披掛鐵甲的董卓沒什麼感覺,她的拳頭已經瞬間紅腫。
在這之後,她不哭不鬧,深呼吸一口氣,柔聲道:“別死在懷陽關,別死在拒北城,真要死,就死在距離草原最遙遠的中原南海之濱,我才能眼不見心不煩。”
董卓咧嘴道:“好嘞!”
她轉身離去,“我這就回北庭,你別送了。”
大概是與小女孩陶滿武一樣,這位曾經小小年紀就揚言“只恨不是男兒身,否則必是萬戶侯”的堅毅女子,這位憑藉此語便讓北莽女帝開懷大笑連說三個好字的北莽郡主,同樣不敢當面哭出聲。
等到她獨自走遠,第五狐這才憂心忡忡道:“你為什麼偏偏要啃懷陽關這塊沒丁點兒肉的硬骨頭?留給慕容寶鼎去頭疼不好嗎?”
董卓自嘲道:“硬仗死仗,總要有人來打,我們那位皇帝陛下剩下的家底,如果還想要在中原版圖有所作為,就不能再打第一場涼莽大戰那樣的兒戲仗。草原兒郎,到底不是年年春又生的水草,割過一茬又有一茬。如今草原大小悉剔都傷了元氣,北庭一旦再得寸進尺,恐怕就要內訌了。那麼個大爛攤子,神仙也補救不了,到時候吃苦頭的還是我董卓,白白讓北涼邊軍坐收漁翁之利,立下不世之功。”
董卓南望,是那座被他親自攻破後毀壞不堪的虎頭城,再往南,就是坐擁天險地利的懷陽關,說來可笑,草原百萬大軍,跟北涼打了二十年仗,老人屠在世的時候,南朝邊軍連見到虎頭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直到人屠徐驍死後,他董卓終於大權在握,北莽的馬蹄才踩在了往南一些的地面上,但也僅是推進了一些而已。可如今,北涼鬱鸞刀部的一萬輕騎在繼早年大雪龍騎軍之後,又一次深入南朝腹地,視姑塞州大小軍鎮要塞如無物。
董卓伸手指向南方,對這位小媳婦說道:“在懷陽關那座都護府裡頭,坐著個比我還要胖的胖子,據說離陽朝廷一直宣稱我與褚胖子之間的那場仗末尾,這位人屠義子說了那麼一句大逆不道的豪言壯語,說是天下騎軍,只分徐家鐵騎和其他所有騎軍。其實真相不是這樣的,只不過北涼邊軍何其自負,欣然接受了離陽文官的潑髒水,反而視為誇讚。”
董卓沒有收回手臂,一直指向南方,笑容陰沉,緩緩道:“褚祿山當時的確撂下些話,我記得那個傢伙當時高坐馬背,用鐵槍槍尖指向我,大笑道,‘聽說你小子叫董卓?我義父出於某些顧慮,不好全力出手,所以陳芝豹和袁左宗都懶得陪你耍,我褚祿山實在閒來無事憋得慌,這才跑過來跟你過過招,否則就憑你這麼點能耐,加上你手頭這點稀爛兵馬……’”
董卓長久沒有言語。
第五狐好奇問道:“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