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而摘掉兵部尚書的官帽子,兵部仍是滴水不漏的顧黨“將軍大營”,滴水不進。作為一等一的邊陲重臣,又是顧黨領袖,除了先前在宮中夜宿當值,顧劍棠幾乎沒有過跟張鉅鹿私下有過任何交往,這次返京,破天荒拜訪了首輔府邸,正大光明,毫不介意皇帝陛下是否猜忌文武同氣同聲,或是那邊將京官沆瀣一氣,這種歷朝歷代權臣都畏懼如虎的官場忌諱,在顧劍棠這邊都成了不痛不癢的小事,大將軍便服出行,還帶上了說不好是義子還是女婿的新任遊擊校尉袁庭山,在同在一條街上的離陽重臣大多數府邸門縫後,都有好幾雙眼睛死死盯著,等到顧尚書大踏步走出碧眼兒張首輔的府門後,都迅速稟報給自家等著訊息的老爺。
不多不少,正好半個時辰。都不夠喝兩壺茶的短暫光陰!能談什麼了不得的軍國大事?
入了府邸一直瞎轉悠的袁庭山跟著大將軍坐進馬車,沒能從這位天下,向兵部狀告何晏無故出關。但是阮大城一邊口述一邊讓幕僚潤色寫到幾乎結尾時,就停了下來,何晏這傢伙最是奸詐油滑,怎的就突然吃錯了藥?剛才他親自去攔截時,那兩千騎甚至根本就是直衝出城,都有了攔路就開殺的蠻橫架勢,讓阮大城差點以為是鬧兵變了,只得避其鋒芒,當時只是慶幸抓住了把柄,這會兒想起來,阮大城靜下心來,算盤就打得更沉一些,從書案上拿起奏章,拿火摺子慢慢燒掉,對那名錯愕的文士說道:“換一封密信,你找信得過的驛卒,五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親手交給尚書。”
這時候一名風塵僕僕的白淨無須男子闖入大帳,阮大城先是惱怒親衛的無能,看清了容貌後,迅速變作驚訝和忐忑,正要討好幾句,那分明是一位宦官的宮中大太監狠狠跺腳,指著阮大城的鼻子就是一頓痛罵:“沒用的東西,為何不攔下何晏的兩千騎?!”
阮大城呆若木雞,正想著補救補救。
在宮中殷勤服侍皇后多年的大太監便狠狠揮袖離去,留下一句讓阮大城雙腿發軟的言語,“阮大城,你就等著從劍閣滾蛋吧!廢物!”
莫名其妙的阮大城呆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大帳內並無第三人,這位實權將軍仍是隻敢在肚子裡腹誹:“狗日的,你這閹人有蛋嗎?!”
劍門關外,兩千騎奔如洪流。
在遙遙前方,有一位外罩披風因為策馬狂奔才被勁風吹拂出鮮紅蟒衣的男子,滿頭銀絲。
氣態凌人至極。
他曾三次在離陽皇宮攔下曹長卿。
有一次大官子離皇帝陛下只差百步。
仍是都被這位天下宦官之首給硬生生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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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北涼王府白狐兒臉下樓出閣,甚至驚動了北涼王。
徐驍笑問道:“這就出閣了?”
白狐兒臉平靜道:“透透氣。去去就回。”
徐驍雙手自然而然插袖,問道:“不算在內吧?”
白狐兒臉點點頭:“自然。”
這一天,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南宮僕射離開涼州,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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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茫茫西域,一騎悠悠緩行。
白衣男子手提一杆深紫長槍。
槍頭暫時並未鑲嵌而入,使得這杆槍更像一根棍子。
槍名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