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耗費武當幾爐子靈丹妙藥來吊著命,還做個屁的天下第一!要老夫來看,王仙芝死多半是死了,事實上則是北涼精銳盡出,加上一些不為人知的隱蔽死士,才僥倖做掉了王仙芝。”
宋笠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客棧這邊,徐鳳年回到屋內,無事可做,就放任九柄飛劍出袖,不但沒有以氣機駕馭飛劍,甚至都沒有對它們有絲毫的“放心”,這是一個經常出現在吳家劍冢秘笈裡的玄妙詞彙,用作闡釋以氣馭劍更上一層境界,即是“心之所繫,劍尖所指”,後者顯然十分上乘,需要長年精心養劍,孕育出神意圓滿的劍胚。但是此時屋子裡那九柄自行靈動縈繞飛旋的飛劍,不但是成就劍胚的活物,更像是被仙人撫頂授予靈智的開竅稚童。
論體魄堅韌,跟王仙芝一戰之後,給摧敗不堪,遺禍深重,徐鳳年遠遠遜色於江湖上的金剛境高手,論氣機渾厚,腕中鬼王福也沒有看錯,徐鳳年比不上那些各有千秋的指玄境,但是現如今的徐鳳年,根本不好用常理揣測。當時殺掉趙黃巢,憑著直覺牽引想要去武帝城,起先出於謹慎,想著去徽山找軒轅青鋒這位武林盟主做保鏢,當然是要同時與她做筆大買賣,否則開不了這個口。不過軒轅青鋒不願意跟他或者說北涼“有染”,徐鳳年也就不去強人所難,但是跟軒轅青鋒這個頂尖高手近距離相處以及悄然對峙之時,徐鳳年驚訝發現一件事情,便是不光飛劍自發蠢蠢欲動,還有他沒來由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豪氣,對此徐鳳年並不陌生,就是八百年前那個“自己”以及王仙芝都有的氣概,與世為敵仍無敵。
以往徐鳳年清楚這種心境,但有心無意,或者說有心無力,但是一戰之後,尤其是獨自離開徽山,越是臨近東海,就經常壓抑不住一些“無心之舉”,就像此時飛劍無跡可尋地歡快遊蕩,如魚得水。徐鳳年可以清晰感知到它們的愉悅,甚至覺得可以與之對話。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佛家的芥子納須彌,道門的袖裡藏乾坤,都不像啊。”
那柄蚍蜉飛劍冷不丁在徐鳳年眼前滴溜溜一轉,似乎是打聲招呼,然後一閃而逝,飛出窗外。
徐鳳年走出屋子,神色如常地下樓離開客棧,一直走到鎮子外頭。
結果遠遠看到高坐馬背的宋笠身影,驛路上似乎有兩名年輕女子惹上了麻煩,一個身材高大,英氣勃勃,劍已出鞘,看架勢就是名家子,離著劍尖吐罡氣的還差些許境界,她護著身後一名體態婀娜更似江南閨秀的女子。不過應該是與人技擊比武輸了一陣,一臂頹然下垂,止不住輕微顫抖,才臨時換了手握劍。
宋笠一直沒有說話,那名佩刀纏綠絲的年輕扈從則馬蹄輕緩,意態自得,刀也出鞘,輕輕旋轉,戰馬則繞著兩名走投無路的女子悠悠然打轉。
徐鳳年站在不惹眼的驛路綠蔭中,聽到那顯然是北方女子的劍客譏諷出聲道:“本以為廣陵道上並非蛇鼠一窩,畢竟連京城也曉得有個叫宋笠的傢伙,口口聲聲一朝權在手,殺盡負民狗。不料耳聞不如面見,也就是個強搶民女的腌臢貨色。”
宋笠聞言輕輕一笑,終於開口說道:“女俠你憑本事傷了二十名部卒,本將無話可說,可是梁眉公隨後跟你光明正大賭注廝殺一場,他輸了,這邊放行,你輸了,你交出那身後女子,願賭服輸,天經地義。女俠你劍術高明,可賭品似乎不咋的啊。”
聽到這裡,徐鳳年就準備轉身離去。
用劍女俠身後的婉約女子正要說話,就被她用眼神制止,她轉過頭後,死死盯著宋笠。
宋笠微笑道:“你也別說什麼你輸了你跟我走,你我心知肚明,只要沒了你護駕,現在的世道,你身後女子走不出三里地。本將不是什麼好人,卻是實誠人,可以跟兩位姑娘說明白,本將只要她過一趟宋家大門,就放她走,絕不動她一根頭髮,不過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