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老曹,你是廣陵道那邊的人?”
儒士點了點頭,自嘲道:“所以這才沒有為官嘛。”
眾人釋然,自然而然覺得是此人因為廣陵道士子出身,所以才無法在離陽朝廷做大官,大概又有些學識和文人骨氣,又不願意在離陽朝廷當小官,這才兩頭不落,乾脆當了個常年遊歷四方的窮酸讀書人。
滿身風塵僕僕的儒士先是突然往南望去一眼,然後好像便有了離去之意,轉頭對那幫年輕男女溫和說道:“原本我也有個‘如果’要說與各位聽,只不過有事需要先行一步,恐怕等不到這間鋪子的店主了,勞煩各位幫我說一聲。”
有個女子嬌滴滴出言挽留道:“說了‘如果’再走不遲。”
雙鬢已經霜白卻有一股獨到風流的儒士笑著搖頭道:“有件事,委實拖不得。”
說完之後,儒士就走出書鋪子,沿著那條小街向鎮外走去。
他這一路北上,刻意收斂氣息,所以走得並不快,是因為有一些舉風鎮書鋪這樣的故人朋友要見,怕他們在自己死後萬一被殃及池魚。
世事怕如果,世人怕萬一。
所以他的那個“如果”,註定此間世人已經無人可知了。
如果在他的官子階段,西楚復國由他親自領軍揮師北上,同時顧劍棠的離陽兩遼邊軍南下太安城,而王遂抗拒北莽馬蹄的趁機南下,徐鳳年的三十萬北涼鐵騎因為某個姜姓女子,選擇按兵不動。且有陳芝豹領蜀軍坐鎮廣陵道,只需牽扯吳重軒和許拱兩支大軍,甚至根本不用刻意攔截燕敕王趙炳麾下南疆大軍的馳援太安城,因為根本來不及。
那麼天下還姓趙嗎?
他不那麼認為。
他曹長卿不那麼認為!
這個男人緩緩走出舉風鎮後,摘下行囊,取出兩隻棋盒。
且容我曹長卿,為你最後下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