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上,那個不大但獨屬於她的小屋子,夏日炎熱冬天酷寒,硬板小床,縫縫補補的窗戶,總是跟難兄難弟的破舊被子默默地兩兩相望。在那裡的那些年,沒有半句阿諛奉承,只有雜役丫鬟們的冷言冷語,但那份惡意,誰都擺在臉面上,她看得懂也認得出,恨歸恨,但從來不會覺得心裡沒底。不用像現在這樣去想那一張張畢恭畢敬肅穆臉龐後的勾心鬥角,不用自己的肩膀去挑起擔子。
她偶爾也會在夢中回到武當山的茅屋,會夢到自己在打理那塊總是滿眼綠意的小菜圃,會夢到自己蹲在菜圃裡,伸出手指仔細數著收成。
在她能夠御劍飛行之後,見過太多天下壯觀景象,可這些景象,看過了也就忘了。
很多年前,也是這個時候,一個吊兒郎當的少年拿著枝椏猛拍一株寒蟬悽切的大樹,轉頭對一個少女嬉皮笑臉道:“知了知了,知道個屁了!小泥人,你可知了?”
此時,姜泥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如當年。
“知道你個屁了!”
那時候,少年一手捧腹大笑,一手用枝椏指著她,嘻嘻笑道:“小泥人,你懂我!我以後要是萬一找不到媳婦,你湊個數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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