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而出,釘入雪地,驛路旁一堆慘白積雪,瞬間被這股鮮血潑出一堆鮮紅。其餘兩騎江湖子弟恨不得坐騎沒能多出一雙馬蹄,仍是被一一射死,無一例外都是給一箭穿透頭顱,當場死絕。
在北涼轄境,誰敢跟實打實軍功傍身的將種比試豪橫跋扈?
黃小快面無表情夾了夾馬腹,胯下那匹棗紅駿馬小踏前行,摘下腰間北涼刀,用刀鞘指了指為首一名披裘的公子哥,那廝臉色陰晴不定,終於鼓起勇氣緩緩策馬出列,正要自報家門,把他爹的雜號將軍說出來,以免被這名身披校尉甲冑的外地武將給大水沖倒龍王廟。
黃小快已經不冷不熱說道:“陵州將軍已經傳令陵州六郡上下,不許五騎以上結伴當街快馬,違者,初犯押入刑房鞭笞五十,再犯不論家世,父輩連坐,三犯就地處決!”
那公子哥心中不以為然,不過眼下三人命喪當場,又看到這名校尉身後兵強馬壯,陸續有騎兵,不像是一般行伍,只能乖乖嘴上賠笑道:“這位將軍,小子顧潤德今兒是初犯,這就主動去衙門投案自首,還望將軍息怒。”
黃小快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叫顧潤德?東風郡洗武將軍顧雲石是你何人?”
公子哥心中一喜,忙不迭說道:“正是小子家父,不知將軍是?”
黃小快陰森森笑了笑,收起北涼刀放回腰間懸掛妥當,抬起手臂揮了揮。公子哥愕然之間,就又有一箭於風雪中激盪掠至,正當他自以為無緣無故橫死在家門口時,眼前一花,渾身顫抖,艱難嚥了咽口水,瞧見那心狠手辣的外鄉校尉身邊站著一個陌生年輕人,手裡握著那根原本應該索命的羽箭。珍珠校尉黃小快迅速下馬,不光是他,所有珍珠騎兵都同一時間下馬站立,站姿如一杆杆插於雪地的標槍,畢恭畢敬,眼神熾熱。黃小快沒有喊出身邊世子殿下的身份,只是見到那隻呆頭鵝竟然膽肥到坐在馬上沒動靜,就要怒而拔刀親自殺人,破敗衣衫遠院不如顧潤德華美昂貴的年輕公子搖搖頭,把羽箭往後高高一拋,恰好丟給那名神箭手,對終於回過神滾落下馬跪拜在地的顧家大公子溫言笑道:“聽說過你顧潤德,以前跟一群雁州來的外地紈絝起過爭執,把他們收拾得挺慘,事後放話說不管是誰,敢到咱們北涼撒野,你見一個就往死裡教訓一個。可憐你爹為此跟一位雁州將軍私下賠了好些銀子,顧大公子,不知你這兩年還有沒有這份骨氣了?”
顧潤德抬起頭,腦子急轉,一邊在肚子裡猜測這人身份,一邊給自己打圓場找臺階說道:“有的有的,這都是跟咱們世子殿下有樣學樣,殿下說過同樣是當紈絝子弟,敢把矛頭對向外地的爺們,才能說是在紈絝這個競爭激烈的行當,當出了宗師境界。這回是顧潤德莽撞,打腫臉充胖子,想著給那位雍容夫人護駕一程,萬萬不是想做那搶人的惡劣勾當,只求著能讓馬車裡的夫人安然離開。”
顧潤德一直在察言觀色,當他看到那人笑著點頭,心中懸著的巨石終於放下,聽到那同齡人嗓音醇厚微笑道:“今天就算了,回城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吱一聲,城中策馬,只准等同於常人奔跑,五騎以上當街擾亂百姓,不說什麼撞人,只要一經發現,就按照新頒下的規矩懲治,若有衙門膽敢包庇,一律剝掉官身,流放邊境衛所,以前可以銀子通神,以後不管用了。對了,顧潤德,記得跟你爹顧雲石說一聲,我以前小時候經常偷他的酒囊,這位洗武將軍若是還記仇,去涼州跟我討要便是。至於你顧潤德,如果有心不當禍害鄉里的小紈絝,就投軍好了,我給你跟身邊這位珍珠校尉求個情,算是幫你開個後門。”
顧公子啪一聲,重重磕頭在驛路地面上,“參見世子殿下!顧潤德謝殿下洪恩!”
顧潤德可是知道他這個爹,這輩子最大的榮光,那就是給北涼王當近侍都尉那會兒,跟年幼的世子殿下有過這段香火情,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