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王先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碧眼兒如我一般,都下得一手好棋妙棋。”
徐驍笑道:“本來是一個少說還要持續二三十年平局的棋面,可兩邊都沒耐心,相對北莽女帝還要更心急一些,因為張鉅鹿一手抓北線軍政,一手消化南邊春秋舊八國的國力,尤為關鍵的是這位首輔大人相當程度上阻止了皇帝試圖重文抑武的跡象,使得我朝張力遠勝資源匱乏的北莽,拖得越久,優勢越大。咱們離陽啊,一統春秋以後,才算真正家大業大,就是經得起折騰,加上有了張鉅鹿這麼個勤勤懇懇的縫補匠,我要是北莽的皇帝,也會渾身不得勁。誰他娘想跟一個家底殷實還讀過書的壯漢當鄰居?那可不就是天天受氣嗎?”
學宮祭酒笑道:“大將軍話糙理不糙。”
老先生感慨道:“高居書樓說太平,總以為自己只要走出去,就可以經世濟民,挽狂瀾於既倒,搞得治政平天下就跟寫幾個字一樣信手拈來,危害不下於藩鎮割據。這話是碧眼兒在御前親口說的,身為狀元及第的讀書人,能說出這樣的道理,可見當個首輔,很合時宜。難怪張鉅鹿可以跟大將軍當對手。嘿,大將軍,咱們可都離題萬里了。”
徐驍繼續指向地圖,笑道:“我跟先生想法不一樣,龍象軍這次赴北,不光仗要打,還得打硬仗,撿軟柿子捏,不是我北涼軍的脾氣。先生擔憂龍象軍打贏了仗,南朝那幫得了富貴就忘宗背祖計程車子會更加仇恨北涼,其實在我看來,要是北涼鐵騎不給他們長長記性,那些年少時跟著父輩北逃然後新冒尖的南朝新貴,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就得狠狠抽打一番,才知道什麼叫怕,我就是要他們怕到骨子裡去。這些兔崽子,根子跟當初的春秋讀書人一樣,都記打不記好。所以這一次龍象軍,第一個要死磕的軍鎮就是龍腰州戰力排在第一的瓦築,接下來其餘軍鎮,君子館,離谷,茂隆,都是硬骨頭,不在一條線上,龍象軍就偏要繞道疾行,一個一個吃過去。”
老先生憂心感慨道:“可是龍象軍才一萬啊。不計算沿線兵馬,光是五鎮兵力就有精銳甲士六萬。還得跟兩位北莽大將軍面對面,行嗎?一萬龍象軍,撤得回來多少人?”
徐驍打了個哈哈,“忘了跟先生說了,咱們北涼的大雪龍騎軍,也馬上要出發了。”
北涼鐵騎甲天下,大雪龍騎雄北涼!
老先生在這大夏天的,像是感到了涼意,摟了摟袖子。
他喃喃自語道:“可這不就意味著要真打起來了嗎?不妥啊,委實不妥啊。”
徐驍一隻手掌按在地圖上,說了一句話,“我兒子在那裡,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