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騎尉喜歡這種奔襲的快感,跟床上欺負那些黃花閨女是一個感覺。主子茅柔是個讓所有她裙下重騎兵都心服口服的娘們,帶兵和殺人都帶勁,騎尉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爬上她的身上去衝刺,茅將軍有一句話被整座敦煌城將門子弟稱頌:姑奶奶帶出來計程車卒,胯下一杆槍,手上一杆槍,比起城內五百軟蛋金吾衛強了百倍!金吾騎尉隨著馬背起伏而調整呼吸,握緊鐵槍。他並未一味輕敵,那傢伙敢獨自攔在城門口送死,多少有些斤兩。
敦煌城畢竟藏龍臥虎,大好功業等著老子去掙取,不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徐鳳年摘下書箱,放在腳邊上。
並未摘下春秋劍,對上那名鐵騎,不退反進,大踏步前奔。
茅柔和五百騎都有些驚訝,一些鐵騎訝異過後,都發出笑聲。想要攔下一名衝刺狀態下的重騎兵,知道得有多少氣力嗎?何況這位金吾騎尉可不是稻草人,槍法超群,在金吾衛中是戰力可以排在前五的絕對好手!
金吾騎尉與那名書生相距五十步時,精氣神已經幾乎蓄勢到了頂點,眨眼過後的十步時,兇猛提槍就是一刺。
徐鳳年側過頭,彎臂挽住鐵槍,一掌砸在踩踏而來的高頭大馬脖子上,連人帶馬都給往後推去五六丈外,當場馬死人將亡。
鐵槍環繞身體一圈,徐鳳年身體繼續前掠,期間經過那名痛苦掙扎的重騎都尉,一槍點出,刺透頭顱,釘死在地上。
茅柔皺了皺眉頭,抬起手,劃出一個半弧,騎兵列作六層,層層如扇面快速鋪開。
其餘有八十隨行弓弩手在前。
戰陣嫻熟,在茅柔指揮下如臂指使。
不論是單兵作戰,還是集結對沖,都絕非城內刻意安排下弓馬漸疏的五百金吾衛可以媲美。
百二十步時,茅柔冷血道:“射。”
箭雨撲面。
徐鳳年身形一記翻滾,鐵槍掄圓,潑水不進,擋去一撥箭矢後,一槍丟出。
雖然僅是形似端孛爾回回的雷矛,卻也聲勢如驚雷。
在戰陣之前的茅柔神情劇變,身體後仰貼緊馬背,一槍掠過,身後兩名鐵騎連人帶甲都給刺透,跌落下馬。
茅柔不再奢望弓弩手能夠阻擋,率先衝殺起來。
雖有三人陣亡,六層扇形騎陣絲毫不亂,足見茅家之治軍森嚴。
鐵蹄陣陣。
徐鳳年眯眼望向那名英偉女將,扯了扯嘴角,微微折了軌跡,直撲而去。
茅柔不急於出矛,當看到這名年輕劍士身形臨近,輕鬆躲過兩根鐵槍刺殺,這才瞅準間隙補上一矛,直刺他心口。
矛尖看似直直一刺,樸實無奇,實則剎那劇顫,鋒芒無匹,這是茅家成名的跌矛法,無數次戰陣廝殺都有不知底細的敵人給震落兵器。
“下馬!”
徐鳳年左手一彈,盪開長矛,身體前踏幾步,一個翻身,就與鐵矛脫手的茅柔好似情人相對而坐,才要一掌轟碎這名女子的心口,她便抽刀划來,徐鳳年兩指夾住,指肚傳來劇烈震動,摩擦出一抹血絲,茅柔趁機棄刀,一手拍在馬背上,側向飛去,接住鐵矛,撞飛一名騎兵,換馬而走,流竄進入戰陣,不再給徐鳳年捉對廝殺的機會。十來條槍矛刺來,徐鳳年身形下沉,壓斷這匹炭龍馬的脊樑,痛苦嘶鳴一聲,馬腹著地,徐鳳年一手推開一騎,一肩撞飛一騎,恰到好處奪取如雨點槍矛,身形並無絲毫凝滯。
在五十步外撥轉馬頭的茅柔臉色陰沉,怒喝道:“結陣。”
徐鳳年身形後掠,將背後偷襲的一騎撞飛,腳尖踩地,瀟灑後撤,撤出即將成型的包圍圈。
長撥出一口氣,抽出春秋劍。
右手握劍,劍尖直指五百騎,左手豎起雙指併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