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尤物寡婦,嘖嘖道:“以往袁某殺人,的確不與那些將死之人廢話半句,只是你不同,來頭有趣,隨便給一刀香消玉殞了去,著實有些可惜。”
徐脂虎問道:“此話怎講?”
袁庭山歪了歪腦袋,伸出一隻滴血的手臂,笑道:“你不怕死?你若是依仗著北涼孃家那名來暗中保護你的死士,那袁某不妨告訴你,那位兄弟也死了,約莫是有些年數沒幹大買賣,有些生疏,否則袁某恐怕得遲些才能入報國寺。徐脂虎,現在你怕死了嗎?”
徐脂虎慘然一笑,問道:“身後這小女孩,你如何處置?”
袁庭山直截了當道:“自然是一刀的事情,袁某沒那憐香惜玉的癖好。”
徐脂虎轉頭看去,丫鬟二喬天真笑道:“小姐,二喬怕疼,但不怕死。”
徐脂虎閉眼道:“你動手吧。”
袁庭山站起身,立於牆頭,臉色猙獰,緩慢拔刀。
“你敢?”
有言語伴隨古劍清鳴聲呼嘯而至。
有一劍,由千里外武當山而來。
落於徐脂虎身前。
黃鶴駕臨江南湖亭郡,一名年輕道士如流星墜落,瞬間來到報國寺院中。
饒是心智堅韌不拔如袁庭山,才躍下城牆,也頓時目瞪口呆,一柄飛劍詭異懸在空中,再有一個歲數不大的道士出現眼前,這道人卻是行事更加匪夷所思,遙望東南,怒道:“趙黃巢,信不信洪洗象一劍斬斷你趙氏氣運”
古劍瞬間消失不見。
龍虎山山門前,先有一劍鞘從九天雲霄直墜大地。
再有古劍飛來,恰巧迴歸劍鞘。
古劍入鞘時,整座龍虎山轟然震動。
繼而不見仙人蹤影,卻有仙人傳聲而來:“趙黃巢,信不信洪洗象一劍斬斷你趙氏氣運”
龍池氣運蓮,剎那間枯萎九朵
天師府祠堂,眾多供奉百年千年的祖師爺牌位跌落於地。
龍虎山一名中年道人怒極,望向斬魔臺:“洪洗象,不管你是呂洞玄投胎還是齊玄幀轉世,如此逆天行徑,就不怕天劫臨頭?”
仙人再度言語如九霄天雷降落在斬魔臺,遙遙傳來:“修道七百年寒暑,區區天劫能奈我何?”
報國寺中,那年輕道士尚未出手,袁庭山便已是七竅流血,咬牙以後背撞破牆壁,一退再退,肝膽欲裂。
安然無恙的小丫鬟二喬,扯了扯身前女子的袖子,茫然道:“小姐,是天上來的神仙嗎?”
徐脂虎紅著眼睛,別過頭,不去看那位生平第一次動怒的年輕師叔祖,好似小女子賭氣道:“什麼神仙,武當山來的臭道士。”
騎鶴下江南的年輕道士口口聲聲連那天劫都不屑,只是這會兒竟然露出讓丫鬟二喬疑惑的侷促不安,一隻大黃鶴停在院中,吹落桂子無數。
始終撇過頭的徐脂虎沉聲問道:“你來江南作甚?”
二喬只看到那道士紅著臉,欲言又止。
她心想這位神仙道長是不是臉皮也太薄了?
徐脂虎緩緩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直被寄予厚望去肩扛天道的年輕道士羞赧嚅喏道:“洪洗象啊。”
徐脂虎重複問道:“你來做什麼?”
年輕道士壯著膽子說道:“那年在蓮花峰,你說你想騎鶴。”
她轉過身,背對著這個膽小鬼。
這個放言要斬斷趙氏王朝氣運的道人,深呼吸一口,笑道:“徐脂虎,我喜歡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喜歡你七百年。”
“所以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我喜歡你更久了。”
“下輩子,我還喜歡你。”
丫鬟二喬眨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