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誰敢當他是冤大頭,如果心情不好,不打你老鴇的臉都得是心慈手軟菩薩心腸。記得以往李翰林總嫌棄他老爹官太小,出門不夠氣派,只在豐州稱王稱霸,出了豐州就不太管用,可如今李功德終於當上了北涼道名義上第二大官銜的邊陲權臣,這位已經躋身王朝第一線公子哥的傢伙卻吃飽了撐著去做北涼士卒了。
徐鳳年從李六那裡大致瞭解到了瓶子巷行情,牽著陶滿武的小手走入院落,停頓了一下,平淡道:“今天我來你們廣寒樓,要麼聽安陽小姐彈琴,要麼看青奴姑娘跳蓮上舞,要麼看新上位的魏姓清倌兒拋繡球,總之要見到其中一位,若是做不到,我就不在這花銀子。相信瓶子巷四家,總有能讓我心甘情願掏錢的,不介意多走幾步。”
這話讓原先有些心生怠慢的收銀少年立即斂起輕視,要知道一些冒充豪客的土鱉,看似穿著錦衣貂裘,有驕橫扈從在旁擁簇,尚未進樓就大大咧咧說什麼今晚見不著頭牌姑娘就砸場,或者口口聲聲老子有的是錢,漂亮姑娘都包攬了,瓶子巷還真不忌憚這種貨色,尤其是在嘉青湖獨樹一幟的廣寒樓,真敢砸場,就棒打出去。少年小覷看輕身邊佩刀公子哥不是沒有緣由,李六所在客棧是什麼規格,他一心知肚明,一般情況下帶來的客人,都不算大富大貴,但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就是門兒清的老練角色,只要是有些名聲的青樓,那幾位當紅頭牌大多被官家老爺或者膏粱子弟寵幸,要麼有虧待不起的熟人需要接待,這與花魁們架子大小,擺譜多少,沒有太大關係,萬事總要講一個先來後到,一個外人,一張生面孔就想要魚翅燕窩全往自己碗裡撥弄,當自己是八州持節令的兒子還是北莽十二位大將軍的孫子啊?這就叫做不懂事,不講究,一般而言,青樓都不喜歡這種沒輕沒重的客人,若是在整個北莽都知曉的風波樓,對於這種渾人,向來是二話不說直接趕人,人家風波樓根本不在乎少賺金銀,不過廣寒樓倒還沒這份底氣。
少年略作權衡考量,以不算太確定的語氣嬌柔說道:“與公子說實話吧,安陽小姐今晚興許是抽不出空的,青奴姑娘與魏小姐也說不準,小的還得幫公子去問一問,才敢給準信兒。還望公子體諒,這三位都是咱們廣寒樓頂出彩的姐姐,便是小的在這裡打雜,也未必能每天與其中一位姐姐見上一面呢。”
徐鳳年大抵知道有戲,笑著點頭道:“廣寒樓四顆夜明珠就能賣出一百三十四金,自然生意不差的,能見到任何一位小姐,就知足了。”
“還是公子明白事理。”
少年抿嘴微笑,有意無意朝佩刀公子黏糊過去,被輕輕躲開以後,有些遺憾,看來是位不知曉床幃情趣的公子哥,不過少年也不過於計較。至於為何雅士風度的佩刀公子要帶一個小姑娘造訪青樓,見多了無法想象的怪事,少年也懶得深思,青樓裡頭,齷齪多,笑話也多,例如一些公子少年不喜好漂亮女子,偏偏鍾情那些上了年數身子發福的婆娘,或者一些瞧著駭人的彪形大漢,偏偏喜好被姑娘們抽皮鞭滴蠟燭,更有富賈捎上打扮成男兒的家中嬌妻一起來嬉耍一龍雙鳳,光怪陸離,人生百態,他一個小小年紀就販賣皮囊的少年怎能說得清楚想得明白,掙銀子攢人脈都忙不過來,多想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徐鳳年低頭朝陶滿武望去,小姑娘瞧著極有大將風度,不愧是陶潛稚的女兒,一臉風平浪靜,只不過徐鳳年知道她手心滿是汗水,於是對少年說道:“從側門入樓。”
少年知道有些人物逛蕩青樓會矜持,本想解釋廣寒樓素雅幽靜,便是正門走入,也見不到幾張面孔,只不過見佩刀公子眼神堅定,也就不再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堅持。廣寒除去高四層的主樓,還有兩棟獨院,都是樓內頭牌花魁佔據的兩座小山頭,徐鳳年走上二樓,透窗望去,樓後一棟宅子院落燈火輝煌,諸多錦袍顯貴與文巾雅士席地而坐,琴聲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