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曾經跟他說過,只要是女子,就沒有不喜歡胭脂水粉的。餘地龍之所以上次跟師父討要犒賞軍功的銀子,除了給裴姨寄去用以修繕那棟小院子,也是想著偷偷攢下些碎銀子。只是年紀尚小的餘地龍,覺得即便是買了那些女兒家的物件,也未必送得出去。
什麼極情於劍,我此生寄情於劍罷了。
而未來百年被尊稱為陸地天龍的天下第一人,一生不用兵器,赤手空拳便打敗了苟有方之外的天下豪傑,相傳沒有過心儀女子,卻年復一年,會親自去買幾盒胭脂,最終在一棟屋子裡堆積如山。
很多年很多年後,活了將近兩甲子高齡的老人開啟那間屋子的房門,眉發皆如白雪的老人然後獨自坐在門檻上,回望一眼,好像有個肌膚微黑的少女,雙手負後,在那座胭脂山前挑挑揀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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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浴血的魏木生驅馬來到李翰林身側,嗓音沙啞道:“李校尉,這幫蠻子不願竭力而戰,不太對勁,烏鴉欄子跟咱們遊弩手是死對頭了,骨頭從來不軟,看來是跟我們一樣留了後手,小心埋伏。”
李翰林隨意吐出一口血水,抬頭看了眼天色,然後點頭沉聲道:“魏校尉,你部傷亡較重,追殺一事暫時交給我們,能夠趁機換馬就換馬,不怕耽擱那麼點功夫。一旦遭遇北莽大股騎軍,就需要你們拖延時間,務必要支撐到袁南亭的白羽輕騎趕到戰場,按照先前的諜報顯示,相信以目前北莽董卓慕容寶鼎兩軍的既定部署,他們抽調不出太多的騎軍來應對這場戰事,而我們還有齊當國的鐵浮屠,到時候是戰是退,都留有餘地。”
魏木生思索片刻,殺氣騰騰道:“董卓那廝畢竟一心想著靠步卒跟咱們幽州步軍一較高低,這胖子麾下的騎軍人數始終不多,有袁南亭和齊當國兩位將軍策應我們,想來即便有些變故,咱們也算立於不敗之地,這場仗,可以往狠裡打!”
李翰林笑意苦澀。
魏木生猶豫了一下,“既然要引蛇出洞,北莽蠻子也不全是傻子,當時孫吉提議咱們三人抓鬮,誰抓到誰來當這個誘餌,說實話當時孫吉他第一個抓鬮就抓到了,我心底是有些慶幸的,倒不是我魏木生貪生怕死,可是怕手底下五六百兄弟跟著我送死啊。李校尉,你也不用太過自責,老魏我其實心裡敞亮著,這場謀劃是你給都護府提議的,最想擔任誘餌的也是你,怪誰都不能怪你,孫吉要怪就怪他命不好,也怪他瞎了眼,交了我這麼個不仗義的兄弟……”
李翰林搖了搖頭,抬起手臂胡亂抹了抹嘴邊的鮮血,“抓鬮一事是孫吉提議的,抓鬮的物件也是他親手準備的,最後更是孫吉搶著第一個抓鬮,魏校尉,難道你真的沒有想明白?”
魏木生愣了一愣,慘然一笑,“好一個連大將軍都說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福將孫吉,好一個‘孫命好’,他這輩子打了無數場惡仗,但是連受傷次數都不多,原來是到頭來一股腦都把福氣還給老天爺了。”
李翰林欲言又止,有些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孫吉和魏木生兩人,是幽州胭脂郡老鄉,年輕氣盛瞧不起本地的幽州步軍,一起投的涼州邊軍,曾經都是北涼遊弩手前身列炬營的底層小卒,深受胡魁器重,之後兄弟兩人的進階步伐都大致相當,最後也都陸續做到了遊弩手的校尉,成為北涼邊軍數十位校尉裡最風光的兩個,但是在誰成為校尉的時候,當時分別屬於北涼都護陳芝豹和騎軍統領鍾洪武兩座山頭的好兄弟,出現了矛盾,畢竟遊弩手的校尉,一直被北涼邊軍稱為三州將軍也不換的官位,遠遠不是高官厚祿四字可以簡單解釋的一把特殊座椅,最後是背靠老軍頭懷化大將軍鍾洪武的孫吉率先成為校尉,當時鍾洪武尚未一氣之下卸甲歸田,在邊軍中權勢正值如日中天,這就使得戰功略勝一籌的魏木生待在都尉一職上繼續熬了兩年,以至於兄弟二人誰先去了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