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在前衝途中不斷抽殺敵騎,但也根本不可能說一騎慢悠悠前行,被十數騎兵圍住,任由他一矛掃殺,更不可能因為碰上了旗鼓相當的敵將,返身再戰幾十回合。只有一個例外,這條漫長戰線的中段位置,仍是出現一個有違常理的龐大空心圓,先前黑衣少年當空躍起時,給一名手無兵器的清瘦老者雙手拍在當胸,轟然落地,緊接著被十八騎或馬背或下馬傾力截殺纏鬥,一方大將只要親身陷陣,在春秋時期便一直是註定要遭受潮水攻勢的醒目人物,這類角色附近就成為一塊大砧板,血肉屍體層層疊加,黑衣赤足的徐龍象在率軍入北莽後,哪怕在瓦築已經被刻意針對阻截,仍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意義被攔下腳步。
青衫老者正是提兵山一人之下的宮樸,內力雄渾,跟山主常年印證武道,其餘十七騎盡是提兵山以一敵百的勇夫,更別說還有四十幾名提兵山蓬萊扛鼎奴,個個身高一丈,天生力大如牛,習武后就浸泡在藥缸中,錘鍊至江湖人稱偽金剛的境界。只可惜遇上了生而金剛的徐龍象,只要被少年近身撕扯住,就是分屍的下場,大圈中,已經躺下十幾具缺胳膊少腿的蓬萊奴。此時徐龍象無視一名提兵山劍士的劍刺後背,一拳洞穿一位扛鼎奴的心口,慢悠悠拔出心臟,隨手丟在地上,利劍刺中後背,中年劍士心中震駭,此子分明沒有依賴氣機遊浮遍身去抵禦利器加身,三十年浸淫劍道,頗為自負手中劍一劍刺中少年後心,竟然不論如何遞加劍氣,都不得入肉分毫。黑衣少年慢時極慢,快時更快,嫌那柄青鋒長劍不夠爽利,往後一靠,主動往青芒縈繞的劍尖上湊,不等劍士脫手棄劍,好生生一柄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利劍就給剎那壓彎,然後崩斷,少年後靠之勢委實太快,劍客不僅長劍斷去,整個人都給撞飛,胸腔碎裂得一塌糊塗,向後飄落,跌入黃土,死得不能再死。
那頭黑虎仰天長嘯,爪下扣住一具蓬萊巨漢的模糊屍體,輕輕一鉤,就將屍體粉碎,鮮血浸透黃沙。
黑虎撲向下一位距離最近的魁梧巨漢。
不急於跟黑衣少年近身絞斗的宮樸見狀怒喝一聲:“孽畜!”
黑虎被宮樸攔腰一掌打得側飛出去,落地後仍是滑出去五六丈遠,才搖頭晃腦站起,一騎提兵山武者就提槍戳來,長槍刺背足足一尺,黑虎渾然不覺疼痛,四腳著地下陷,蓄勁後連人帶馬都給撲殺,持槍騎士被這頭齊玄幀座下黑虎一口咬斷腰肢,觸目驚心。在斬魔臺被打趴下對黑衣少年認主的通神畜生,一甩硬如鐵的鞭尾巴,在背後蓬萊奴從頭到胸劃出一道血槽,向前撲倒另一名悍不畏死的巨漢,後者滿臉漲紅撐住黑虎嘴巴,不讓它下嘴,黑虎整顆頭顱都向下一砸,將那巨漢的手臂折斷,並且把他的腦袋砸得陷入泥土。
滿臉怒容的宮樸奔至,一腳將黑虎再度踹飛,一氣滾落了十幾名涼莽皆有的騎兵。
徐龍象全然不管黑虎那邊戰事,看似輕描淡寫一掃臂,就給一名提兵山劍客懶腰斬斷,拉住上半身,旋出一個圓弧,又將一名扛鼎巨漢胸部砸了個稀爛。一名面容木訥的年邁劍客劍如梨花雨,每一劍點出刺在赤足少年身上,便藉著劍尖反彈收勢身形後撤幾丈,來來回回,眼花繚亂,瞬間便是九十餘劍,手腳頭顱臉頰心口腹部,無一遺漏,一連串金石相擊聲,清脆非凡,老劍客試圖找出這瘋魔少年的命門,當一劍抵住眉心,見那兇名直追北莽洛陽的年輕魔頭咧嘴一笑,才要趁著劍身微曲復原的後勁移步,將道門踏罡步鬥融入身法的劍客才踩出一步,就讓那瞬間趕至身前的少年一拳打在左耳側,老者匆忙運氣抵消七八分殺機,可千鈞巨力所致,身體憑空離地如同倒栽蔥,徐龍象握住雙腳,往地面向下一戳,如擲矛入地,久負盛名的劍道名家就給擠壓得不見頭顱,只見胸口跟黃沙地持平,徐龍象輕輕一腳踢斷這位劍術宗師的雙腿,瞥見那柄無主之劍,猶豫了一下,彎腰撿起,輕輕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