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娘們,伸了伸腰,從泥地上撿起銅錢,擦乾淨以後重新放回錢囊。劉妮蓉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姓徐的會重新收回銅錢,見他一副市儈吝嗇的市井模樣,偏偏還不掩飾,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譏諷還是討厭,只不過心底,對這個一直對魚龍幫冷眼旁觀的高門走狗,不如先前那般厭惡了,她好歹知道這傢伙還是會說上幾句人話,會有一些人情味。
王大石在遠處望著站著的劉妮蓉,蹲著的徐公子,眼中沒有對愛慕女子好似漸行漸遠的嫉妒與憤恨,少年只是抹了抹臉,偷偷咧嘴憨笑。
劉妮蓉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使刀?”
劉妮蓉不等徐鳳年回覆,很快自顧自說道:“當我沒問。”
看來她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挺讓人嘲笑的幼稚問題。
徐鳳年笑了笑,拍了拍手站起身,他不擔心皇甫枰那邊出現紕漏,春雷這個詞彙,絕對出不了倒馬關。再者,世子殿下既然敢單身奔赴危機四伏的北莽,而且不出意外要主動往那些龍潭虎穴闖,自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伎倆傍身。說到行走江湖,世子殿下實在沒臉皮說自己是個雛了,與劉妮蓉對視,眯眼道:“就不許我佩刀裝裝樣子?你想啊,別人都如你這般以為我是一名刀客,過招拼命時,見我不肯拔刀,江湖閱歷淺一些的,難免會心生輕視,結果就被我亂拳打死老師傅了,這就叫障眼法,也是江湖險惡的一種。”
劉妮蓉一臉匪夷所思。
接下來行往北莽留下城還算順當,只不過期間當魚龍幫看到遙遙幾位馬匪,還是嚇得一身冷汗,估計是這些邊境上專門逮住商賈敲骨吸髓的蝗蟲,掂量了一下,覺得吃不下燙手山芋的魚龍幫,並沒有下文,這讓劉妮蓉如釋重負。
對魚龍幫來說,已經承擔不起丁點兒折損,客棧裡的死傷,已經讓劉妮蓉焦頭爛額,既然是正二八經投貼拜師的幫裡自家人,可就不是撫卹賠償銀子那般簡單的事,死了誰,對於海晏清平的盛世里人家來說,都是頂天的大災,少不得那些家人去魚龍幫撕心裂肺,再者,出師不利,對魚龍幫的聲望樹立也極為不妥,屍體運回陵州以後,劉妮蓉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與魚龍幫實力伯仲之間的幫派宗門,肯定都偷著樂。
所以若是在北涼以外的北莽王朝遇到波折,就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這趟到將軍府那裡託關係求來的差事,就算白求了,不過好在周自如帶來兩個箱子,裝了整整三千兩銀子,劉妮蓉雖然瞧著噁心,但也知道這筆銀子對架在火堆上的魚龍幫來說,是一筆不可或缺的江湖救急。而那些按兵不動只是遠觀的馬匪,肖鏘想的很乾脆,也不乏道理,說別看馬匪悍勇,單槍匹馬不輸給任何一個王朝的精銳鐵騎,但幾個邊境上最大股的馬匪也就不到五六十號騎士,一般的遊寇撐死了二十來匹馬,每次傾巢出動劫掠,若不能咬死了能獲得巨利,就有可能得不償失,一幫因利而聚的邊境流寇也就說散就散,怎麼敢跟還算兵強馬壯的魚龍幫往死裡較勁,再者魚龍幫也就一車貨物,比起許多動輒十幾車子貨物的走鏢,規模小了太多,葷腥不夠,雞肋一塊,大寨子的馬匪瞧不起,小股遊寇吞不下,反而安全。
但是悶葫蘆公孫楊卻提出了不同看法,說要小心這些亡命之徒勾搭起來,合夥搶-劫,起先劉妮蓉不以為然,可在半旬後看到第二小股和第三股馬匪遙遙盯梢,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夜宿停頓,魚龍幫燃起十幾叢篝火,除了保暖,還可以恐嚇荒漠裡的畜生。
好一個星垂平野闊。
王大石幫徐鳳年起了一堆火,坐在一起,笨鳥先飛,貴在一個勤字,少年現在總算靠著死記硬背把六百字拳法口訣給囫圇嚥下,前些天徐鳳年還抽空去僻靜地方,給王大石演示了幾遍拳法架勢,如今武當山掌教已不再,這套拳很快便衍生出老架新架兩種,前者有一百零八式,滋味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