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兩馬壓成肉泥,兩名北涼扈從苦苦支撐,七竅流血,對上這位龍虎山祖師爺,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道人瞥了一眼東海海面,輕笑道:“世子要拖延時間,無妨,貧道何嘗不在等天門洞開時?李淳罡啊李淳罡,不愧是呂祖以後五百年劍道第一人。”
瀕死的舒羞口吐鮮血,趴在地面上,掙扎道:“殿下救我”
徐鳳年置若罔聞,笑道:“怎的,老神仙身懷如此玄妙神通,還怕那虛無縹緲的氣運纏身,飛昇不得?”
道人嘆息一聲,“如何不怕,事已至此,便與你說明白了,貧道趙宣素與羽化登仙不過一線之隔,甲子以前是如此,可惜甲子以後仍是如此,就如貧道方才擊斃龍宇軒,逃不過福禍相依四字,貧道所在天師府趙家,與那天子趙氏同姓,五百年因果糾纏,就好似那玄武圖騰龜纏蛇,兩者氣數早已混淆,古人言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是貧道略懂氣運淵源,也梳理不清楚,清理不乾淨。入武帝城時,偶遇鄧太阿,貧道其實已淡了殺心,當你氣數粗壯,命不該絕,貧道也樂得當一隻縮頭烏龜,躲在龍虎山那一畝三分地,可惜行至此地,李淳罡竟然劍開天門,貧道便是殺你,也可趁機飛昇,你瞧,那便是天門。貧道曾與趙黃巢打賭,誰先飛昇,誰便輸去一印,貧道一旦今日飛昇,氣數報應,他老王八若敢收印,可就要去尋那趙黃巢了。至於你,徐鳳年,死於王仙芝眼皮底下,趙氏朝廷借徐驍的屠刀剮去武帝城這塊爛肉,惡人自有惡人磨,也算是貧道對百年老友趙黃巢的一點補償。”
徐鳳年嘖嘖稱讚道:“老神仙打得一手好算盤。”
趙宣素哈哈笑道:“貧道活了一大把年紀,道平平,臉皮卻厚。”
道人笑道:“奉勸你別奢望那邊兩位陸地神仙察覺此處異樣,貧道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一根剎那槍彎曲如弧月,當空掃下。
趙宣素身形不動,任由剎那槍砸中那具稚嫩身軀,但下一幕竟是青鳥吐血倒飛出去。
道人惋惜道:“女娃娃可惜了這副根骨。”
繼而望向世子殿下,似乎有些嘲諷:“你還沉得住氣?”
青鳥搖晃著站起身,剎那槍不曾脫手。
徐鳳年瞥眼見到舒羞楊青風都支撐得艱辛,擺手阻攔下試圖與道人拼死的青鳥,問道:“這裡的人都得死?”
趙宣素點了點頭。
徐鳳年呵呵笑道:“那讓我先來?”
趙宣素沒有任何廢話,瞬間縮地成寸,掠至徐鳳年身前,不給拔刀格擋機會,出招便是殺手。
“呵呵。”
才要觸及世子殿下。
有手刀詭異一刺而至。
便是境界高如趙宣素,也被這神出鬼沒的一招給擊退,低頭一看,脖子留下一道猩紅血槽。
抬頭看去,是一個笑容古板的姑娘。
趙宣素皺了皺眉頭,看見遠處劍開天門,撐開海天一線,分明已經到了最佳時機,扭了扭脖子,身軀喀嚓作響,連綿不斷,發出如一大串黃豆爆炸的詭譎聲音。
趙宣素冷笑道:“不錯不錯,世子殿下有些道行,竟然迫使貧道喚出真身。”
道人骨骼血肉如老樹逢春,開始生長。
徐鳳年平淡道:“真人不露相,原來是這麼個說法。你這高人,可當真是不高,不說老劍神李淳罡,便是新劍神鄧太阿,都差遠了。”
趙宣素怒極,仰天大笑。
“侄子,這馬屁拍得一般。”
一道特有的醇厚嗓音悠悠由山坡底下傳來。
“贈劍在先,還了一半恩情,殺人在後,還了另外一半,救了你兩次,今日起,鄧太阿與你孃親吳素再不相欠。”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哪裡是不高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