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冬後,直到大寒,哪怕湖面結冰,徐鳳年都被會被老魁帶進湖底練刀,閉息時間越來越持久。刀法還是沒有登堂入室,卻先養出了水性。
近期,城外竟橫空出世了幾股遊寇,就在堂堂大柱國眼皮底下叫囂作亂,這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可城中傳聞幾夥找死的匪徒都不是由北涼鐵騎踩肉泥,而是被一位帶猙獰面具的刀客給屠盡。
城內閒雜看客們在拍案叫絕後總要說上一句可惜那半年來無聲無息的世子殿下沒能看見,否則定要大大賞賜一番。至於那些個城內權貴,則是個個摸不著頭腦,且不說那鬼祟刀客是何方人士?那幾股流匪從何而來?大柱國治下不可說路不拾遺歌舞昇平,但要說如傳聞那般是北蠻竄入北涼的流民興風作浪,打死都不信。
農曆二十八,徐鳳年跟著大柱國前往地藏菩薩道場九華山,這一次要由行冠禮後的他來敲鐘。
卸甲下馬登山,夜宿山頂千佛閣,徐鳳年燈下抽空翻看龍虎山真人寄來的信,很厚。
徐鳳年會心一笑,看到信上說黃蠻兒看到漫山遍野的山楂,就一捧一捧帶回師父修習居所,結果滿庭院都給堆滿,虧得在山上德高望重的真人不敢訓斥,只敢好心解釋這山楂摘下後存放不久,最好等哪年下山再摘,結果差點被黃蠻兒拆了房子。
徐驍並未入睡,走入房中,瞥了眼燈下橫放桌上的繡冬刀,手中拿著另外一封家書,卻是次女徐渭熊寄回,大柱國苦著臉說道:“你二姐寫信罵了我一通。”
徐鳳年笑問道:“就因為我學武練刀?”
徐驍坐下後嘆息道:“要是你再練下去,指不定她就要從上陰學宮跑回來當面罵我了。”
徐鳳年不去看信,只是幸災樂禍道:“她怎麼說?”
徐驍眯眼道:“她讓我問你,用刀第一,又如何?”
徐鳳年想了想,說道:“你就回信說能強身健體,總不能被美色掏空了身子。”
徐驍為難道:“這個理由是不是兒戲了點?”
徐鳳年自通道:“對付二姐,就得用這種法子。否則與她說大道理,說得過?”
徐驍豎起大拇指,馬屁道:“這刀沒白學!”
二十九日清晨。
山霧瀰漫。
徐鳳年雙手擱在繡冬刀刀柄上,駐足遠望。
立冬後,那幾股流寇都是老爹徐驍安排的練刀“木樁”,徐驍沒有任何暗示,但徐鳳年自然猜得出多半是些北涼軍中犯了大禁的死犯。
徐驍治軍極嚴,賞罰分明,便是當初義子陳芝豹犯律,也被示眾鞭撻成一個血人。若非如此,京城清流中也不至於流傳北涼只認涼王虎符不認天子玉璽。
這些個臨時充當劫匪山賊的軍犯,沒傳承過正統武學,但一身本事都是戰場上靠拼命滾打出來的,力大凶殘,有著北涼鐵騎特有的悍不畏死,最適合給徐鳳年鍛鍊直來直往的殺人悍刀術。
老魁親眼看著徐鳳年殺絕三撥,之後就不再留心,只是給出地址,就讓徐鳳年單騎單刀前往。
第一撥過後徐鳳年身中六刀,五輕一重,砍中後背那一刀,也不致命,趴在血泊中,刀仍不離手,最後由老魁揹回王府。
此後幾批徐鳳年都是帶傷而戰,老魁絕不給他一絲一毫偷懶叫苦的機會,換作其他王府豢養的高人,絕不敢如此糟踐勳貴程度足可媲美皇親國戚的世子殿下。與悍匪搏命練悍刀,其中艱險,不足為外人道。
徐鳳年閉上眼睛,放緩呼吸。
心想是不是可以入手內家了?外門的刀法再霸道,碰上真正內外兼修的高手,就如稚童嬉鬧,只能貽笑大方。
可這內家修為,更講究步步為營,體內大小竅穴經脈,打磨貫通如行軍佈陣無異,像那號稱天下內功一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