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諂媚彎腰站在桌旁。其實沒他什麼事情,青鳥已經把所有都安排妥當,碗筷都是馬車上捎下來的,象牙筷,玉瓷碗,醬牛肉已經被一柄小銀刀切好,整齊堆砌在碗中,徐鳳年沒用筷子,拿手抓了幾片塞進嘴裡,要的就是這個味道,濃郁卻不膩味,醬汁地道,卻不會遮蓋掉上好牛肉的原味。
徐鳳年吃光了牛肉,就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一般。
閉目垂簾,舌抵上顎,並膝收一足。輕輕叩齒三十六通,氣氣歸玄竅,息息任自然。
店老闆老賈不明就裡,只是當作世子殿下有些乏了,也不敢瞎獻殷勤,只求別是對今天這份牛肉不滿意。徐鳳年如今呼吸異常平穩,正如所謂佛法真諦不過是吃喝拉撒,這大黃庭心法歸根結底,還是不起眼的吐納功夫,等到徐鳳年什麼時候能夠聽人心跳,便可登上六重天閣的第二重。
徐鳳年猛然轉頭,望向樓梯那邊,只看到少女雙目無神凝視著她手中竹枝。
徐鳳年起身笑道:“老賈,再給我兩份。”
老賈一臉歡天喜地道:“好嘞,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徐鳳年沒等多久,青鳥就接過了兩份醬香撲鼻的熟牛肉,回到馬車,徐鳳年掀起窗簾看了一眼還站在店鋪門口鞠躬的老賈,皺眉道:“似乎有點不對勁。”
青鳥搖頭道:“這人身世清白,只是個尋常的小商賈。”
徐鳳年一笑置之。
老賈回到店內,抹了抹額頭汗水,一時半會店裡肯定沒客人膽敢光顧,他抽空坐著休息,捶了捶腰,看見還坐樓梯上的小姑娘,嘆氣一聲。
這小妮子在店裡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偏偏對世子殿下這幫大人物都沒個笑臉,若是自己親生閨女,非要打罵不可。
少女提著竹枝離開店鋪,徑直出城。
她走得慢騰騰,出城時已經是黃昏,再走了一個時辰,夜色中,她走進綠意蔥蘢的近翁山,看架勢是不打算回城了?北涼各地一直都是宵禁森嚴,她又不是世子殿下,可以隨意在夜間出城入城。
一個姑娘家晚上莫不是要在山上過夜?
近翁山野獸出沒,越是深處,就連獵戶都要成群結隊才敢走夜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少女還是板著臉走在孤山小徑上。
圓月當空,她腳下已經沒有有跡可尋的道路,仍然還在前行。
到了一個水潭邊上,她彎腰喝了口水,只喝了三分飽。
身後密林傳來一陣異樣聲響,驚起幾隻寒鴉。
小姑娘站起身,望向密林。
一頭只怕有她一人半高的黑熊衝了出來,地面被跺得一震一震。
它在小姑娘面前停下,發出一聲嘶吼。
獠牙外露,滿嘴穢氣噴了小姑娘一臉,她一頭青絲都被吹拂起來。
小姑娘還是板著臉,無動於衷。
這頭巨熊似乎被這幼小獵物給惹惱了,張嘴就要咬下。
轟一聲。
密林傳來氣勢更盛的地震。
等到灰熊轉頭,結果這次輪到它被一張血盆大嘴噴了一臉唾沫。
灰熊體毛倒豎,嚇得根本不敢動彈。
最近幾年的近翁山,獵戶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揀到一些大型猛獸的屍骨,虎熊皆有。他們實在想不通還有什麼玩意能如此佔山為王,山鬼?魑魅魍魎?
答案就在這裡了。
一隻體型比灰熊還要龐大雄壯的“大貓”,低頭朝“小灰熊”示威怒吼。
小姑娘終於出聲了。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