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猙獰起來,“如果慕容寶鼎這隻老烏龜願意大膽出兵,加上洪敬巖的柔然鐵騎,何愁不是一樁天大的戰功!”
耶律楚才沒來由感慨了一句:“我北莽疆土太廣,兵力太多,可惜如此一來,山頭林立,勢力盤根交錯,所以終究不如擰成一根繩的北涼啊。”
林符嘆息一聲,離開戰場,在他們那十數騎奔出三十里後,林符突然看到驚喜一幕,策馬前奔,很快就看到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人物,柔然鐵騎共主,棋劍樂府的頭號武道宗師,天生異象的洪敬巖。
林符縱馬來到洪敬巖身邊,開懷大笑道:“洪將軍,你這趟願意出兵,正是天助我草原!北涼有萬餘騎已至龍眼兒平原腹地,此行絕不教洪將軍空手而歸!”
不曾想洪敬巖冷笑道:“不會空手而歸是真的,只不過是撈取軍功還是幫人收屍就難說了,你當真以為北涼只有派遣一萬騎進入龍眼兒的那點魄力?”
林符愕然,繼而駭然,他仍是不願死心,咬牙切齒道:“洪將軍,你可曾說服慕容持節令一併出兵?若是有他進入龍眼兒,任由北涼後手再多,也難逃一死!”
洪敬巖古怪一笑,不置可否,就這麼領著六千柔然鐵奔赴戰場。
與此同時,比起袁南亭一萬白羽輕騎其實要更早動身的鐵浮屠,這支介於重騎輕騎之間的涼州精騎,領軍大將正是徐驍義子之一的齊當國。
齊當國身披重甲,一馬當先。
自古將帥出征,身後必豎大旗,扛旗之人,無一不是軍中猛將,故而被兵家譽為膂力最盛者扛纛。
北涼鐵騎甲天下,如果從徐驍領著八百老卒出遼東算起,被世人熟知的扛纛者,號稱萬人敵的王翦死於益闕大敗的城門下。
陳邛戰死於錦遼之戰,而此人,還有一個身份,便是蜀王陳芝豹的親生父親。
這兩人甚至連封侯拜將的影子都沒看到,就死在戰場。
之後王林泉卸甲還鄉,成了青州首富,如今又成了新涼王的老丈人,可謂善終。
接下來便是輪到齊當國了,進入北涼之後,官職不顯,僅僅擔任正四品的折衝都尉而已,
這一次齊當國要求率領鐵浮屠奔襲龍眼兒平原,懷陽關北涼都護府從上到下,沒有一人願意答應,褚祿山尤其如此,甚至連騎軍主帥袁左宗聞訊後也急書都護府,要求褚祿山絕對不允許齊當國擅自領軍出征。
什麼六千鐵浮屠不擅長長途奔襲,什麼銜接涼州流州的西大門清源軍鎮需要一支精銳騎軍坐鎮,什麼他齊當國需要以扛纛姿態出現在將來最大的戰場上。萬般理由,齊當國都懂,但是從頭到尾錯過了第一場涼莽戰事的他,覺得自己愧對義父,愧對那位曾經在西壘壁縞素擂鼓的敬重女子,愧對在聽潮閣殫精竭慮的李先生,更愧對那個義父的嫡長子。
徐驍六位義子之中,被人屠賜死那兩人,當年雖然看似從來與世子殿下最為天然親近,而褚祿山當年最為諂媚看好年紀輕輕的世子殿下,陳芝豹和袁左宗則一向持有冷眼旁觀的態度。
唯獨齊當國,跟那個年輕人言語不多,交集不多,但是唯獨他發自肺腑地喜愛那個孩子,哪怕後來那個少年越來越有出息,甚至練武練出了一個他齊當國只能遠望的武評大宗師,可是在齊當國心中,總是覺得那個孩子,需要他的照顧,這些年徐鳳年越來越成熟,越來越舉世矚目,但齊當國自豪的同時,也有些失落,一個人喝悶酒時候,越來越覺得自己老了,而且老得毫無用處了。
那一年,聽聞世子殿下三年遊歷返回涼州,正是他齊當國率領那支騎軍,甚至興師動眾地以扛纛之姿出城迎接。
齊當國毅然決然率軍奔赴龍眼兒平原,身後出自老字營之一滿甲營的六千鐵浮屠,軍中六名校尉和二十餘名都尉,聯袂請戰,鐵浮屠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