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如虎的本錢了嗎?”
姐姐妹妹四字,徐脂虎咬字極重。聽在裴王妃耳中,自然十分刺耳,尤其是那三十四十的說法,相信再豁達的女子,都要揪心啊。
布衣木釵的裴王妃板著臉,撇過頭,抿起嘴唇一言不發。
徐脂虎惋惜道:“漂亮是漂亮,就是不懂半點風情,難怪我弟弟這種端著碗裡看著鍋裡的傢伙都對姐姐你不下筷子。”
徐鳳年終於出聲道:“好了,姐,你就別嚇唬這位貞潔烈婦的靖安王妃了,再說下去,她就要吞釵自盡了。”
徐脂虎故作驚訝道:“瞧不出王妃姐姐這般剛烈啊。”
徐鳳年笑道:“王妃,要不你吞釵給我姐瞅瞅?”
裴王妃眼神悽離,咬著牙背對著他們,臉頰上流下兩行清淚。
徐脂虎在世子殿下耳畔悄悄道:“原來也是可憐人。”
徐鳳年不置可否。
來報國寺來得早,寺門還未開啟,十幾撥香客都在寺外歇息閒談,大多都是湖亭郡裡的熟人,當看到寡婦徐脂虎下了馬車,立即閉嘴不語,相比前段時間的看戲心態,昨天波瀾過後,湖亭郡別的縣城還好,陽春城裡所有訊息靈通計程車族門閥卻早已被那世子殿下的手段給震駭得喏喏無言,當街殺士子後,橫衝直撞驅散城內數倍人數的甲士,據說連盧府的中門都給拆卸了,當晚又將誠齋先生拖屍入城再拋屍門口,這等行徑?豈是慘絕人寰可以形容?城裡家族的老輩們連夜起身,與世交們挑燈夜談,都痛心疾首說這是泱州百年不遇的恥辱,傳言州內對待豪閥手腕最是鐵血的郎將董工黃已經得到命令,今天就要從州府帶六百精銳趕來陽春城,誰不知道這初上任便杖殺姑幕許三公子的董郎將與庾氏關係很深?更是顧劍棠大將軍昔日的心腹愛將?
寺門緊閉,徐鳳年下車後,看見寺前貼著山根有個小巧玲瓏的方池子,泉邊綠樹相擁,又有一株盤虯奇怪的古松。徐脂虎親暱挽著他的手臂走去,池裡一側各有石雕龍頭,龍口裡一滴一滴淌著泉水,水倒是清,池底裡香客丟下的散落銅錢清晰可見。徐脂虎撿起一根枯枝,蹲下去攪動泉水,停下時水面上就會出現一條細如銀絲的分水線,抬頭笑道:“看見沒,據說這是山水和泉水兩種水質輕重不同混淆一起而產生的景象,有意思吧?”
徐鳳年蹲下去,想要伸手到水裡撿起幾顆銅板,被徐脂虎拿樹枝一拍,笑罵道:“你窮瘋了啊?”
徐鳳年仍是撿起了一枚銅錢,兩指捏住,嘿嘿笑道:“能省則省嘛。”
站起身,寺外空氣清新,鳥聲鳥鳴一聲遞一聲,抬頭望去,寺中綠意一層高一層。收回視線,身邊那棵古松果然生得不俗氣,粗壯主幹左折右旋,苦苦彎作數疊,扭曲如一條臥龍,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老劍神和姜泥便在樹下站著,羊皮裘老頭兒嘆道:“天意如此太有情,可出於人力的話,則太過於無情了。”
徐脂虎拿樹枝指了指古松,跟徐鳳年解釋說道:“當地人都喊他臥龍松,說折一枝都會流出血來,不過我倒是沒見過誰真去做這事。”
徐鳳年笑道:“我去試試看?”
徐脂虎瞪眼道:“你敢!”
徐鳳年撇撇嘴。
一旁二喬看到這場景,溫婉一笑。世子殿下果然是跟小姐很相親相愛呢。興許是被瞥見了偷笑,徐鳳年朝小姑娘做了個鬼臉,嚇得婢女趕忙躲到徐脂虎身後,小姑娘心如撞鹿,好像不是怕,只是被什麼輕柔撓了一下,就再安靜不下來。徐脂虎轉頭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小丫頭,會心笑了笑,就說嘛,天底下哪有不喜歡自家弟弟的女子。但明面上徐脂虎還是嫵媚白了一眼無心之舉的徐鳳年,拿樹枝揮了揮,彷彿是警告他別在佛門淨地沾花惹草。
寺門緩緩大開,兩個小和尚合手行禮。只是今天廂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