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擰,就被他捲曲起來。
“下來。”
只聽他平靜說出兩字,兩名悍勇輕騎便被他給扯下馬丟出去。
這漢子當頭一匹戰馬急停,馬蹄高高揚起,重重踩下!
他蒲團大的雙手閃電縮回,高過頭頂,握住力沉千鈞的馬蹄,冷哼一聲,將這匹駿馬給生撕了!
把一匹衝勢慣性下的戰馬給活生生撕成兩片,需要多大的氣力?!
沒了坐騎的鳳字營輕騎身形下墜,恰好被莊稼漢子一拳砸在胸口,甲冑與胸口一同炸開,當場斃命,血肉模糊。
接下幾騎皆被這勇武漢子輕鬆摔出,無一倖免。
裴南葦不忍再看,下意識瞥向站在身前的北涼世子,背影依然挺立,挪了挪,總算可以看見他的一些側臉稜角,卻沒能看到預期的驚慌失措,這讓裴南葦十分失望,那漢子勢不可擋,並且放話說要借頭顱,這徐鳳年當真是絲毫不怕嗎?裴南葦再望向戰場,才一個照面,世子殿下的親衛騎卒便折損數位,可更讓裴王妃震驚的是這等殘酷局面下,其餘鳳字營輕騎依然如世子殿下一樣腰板挺拔,對血腥場面視而不見,尤其是那手持大戟的魁梧武將,籠罩於一身沉重黑甲中,連人帶甲加上鐵戟,怎麼說都有四百多斤,面對失利,只是騎於馬上,巋然不動,好可怕的鐵石心腸!裴王妃心有慼慼然,北涼士卒都這般無情嗎?
大戟寧峨眉提臂握戟,戟尖指向第十一王明寅,二十騎中十騎依然沉默抬弩,十騎則繼續發起衝刺。
這漢子身後最先十騎中沒有陣亡的輕騎,輕傷者重新上馬列陣,重傷者則坐於地上,撿起弓弩。
隱隱形成夾擊之勢。
北涼對敵,唯有死戰。
靖安王妃望著那十騎不惜性命地策馬前奔,以往聽靖安王趙衡說起,總不理解他言語中的徹骨陰寒,她終於有些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她顫聲問道:“你的輕騎擋得住嗎?”
徐鳳年沒有作聲,凝神注視著那邊李淳罡與吳六鼎的當今劍道頂尖一役,額頭已經滲出汗滴,他現在能做的便是去死記硬背,記下所有能被自己看穿的劍術,這可比背誦圍棋定式要耗神千萬倍,老劍神棄劍罡不用,與吳六鼎純粹僅以劍術對劍術,雙方劍招爐火純青,妙至巔豪,老頭兒未嘗沒有讓他觀戰裨益的念頭,不能浪費了這份好意!吳家劍冢走了一條羊腸小道,摒棄飄渺劍意,獨求一劍出無人解的招術,傳言冢內劍士人人枯槁如鬼,其中不乏挑戰落被吳家禁錮的高明劍術大家,終生只能給吳家後輩喂劍養劍,久而久之,劍冢不僅葬劍藏劍十數萬,更詳細記載了天下劍招十之八九。道路上吳六鼎雖然兩截竹劍越戰越短,招術卻越來越霸道生猛,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吳六鼎即便在局勢上愈發處於劣勢,但他能以竹劍對敵名中有劍罡的老劍神百招而不敗,足以自傲。
徐鳳年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自言自語了一句身後裴王妃一頭霧水的話:“技術活兒,當賞!”
當裴王妃看到第二撥輕騎被那一路踏來的漢子摧破,那不動如山嶽的大戟武將終於要開始衝鋒廝殺,她忍不住憂心忡忡問道:“如果連這將軍都擋不住的話,你該怎麼辦?”
可惜徐鳳年仍是沒有理睬。
靖安王妃一氣之下抬手就要捶打這北涼世子殿下的後背,這本是下意識的動作,只是不等她出手,就被繡冬刀鞘狠狠擊中腹部,她頓時臉色蒼白蹲在地上,身體蜷縮,異常絞痛,眼眶中已是佈滿淚水,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出手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徐鳳年眯眼遙望蘆葦蕩,對於大戟寧峨眉親自出陣,仍是不加理睬。
青鳥柔聲道:“若是寧峨眉敗了,奴婢求一件兵器。”
徐鳳年好奇問道:“何物?”
青鳥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