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場激戰真心精彩,都見血了!這等驚心動魄的高手比試,哪裡是市井鄉鄰間拎菜刀扛鋤頭可以比擬的?
一些手頭拮据只能小心數著銅板買酒的酒客如此一來,都心甘情願再各自喊了幾碗杏花酒。
徐鳳年沒有去看那場兩位貧窮遊俠兒胡鬧出來的蹩腳打鬥,只是想起了當年遊歷中碰到的一個朋友,三年六千里,說來可憐,除了李子小姑娘這麼個出手闊綽的熟人知己,也就只剩下那個叫溫華的傢伙願意結伴而行,那小子貌似父母早逝,與兄嫂過了幾年,受不了勢利嫂子的刻薄挖苦,一氣之下便開始單槍匹馬行走江湖,說單槍匹馬並不合適,因為這個窮光蛋窮得叮噹響,只能自己削了柄木劍挎在腰間,哪裡買得起馬,溫華窮歸窮,志向倒是大得沒邊了,說要尋名師練名劍,非要練出個大名堂才回家光宗耀祖,一定要弄把帶劍惠的昂貴好劍挎著才罷休,徐鳳年曾問他真牛氣了回家見到那嫂子,如何拾掇?這小子卻說嫂子終歸是嫂子,再目光短淺,也不能真把她怎麼的,只是萬一他出息了,便能讓那個哥哥揚眉吐氣,再不用每天受嫂子的氣。這個溫華每次看著老黃牽著骨瘦如柴的紅馬,都跟看見了一柄好劍,只不過徐鳳年提心吊膽生怕這想劍想瘋了的傢伙真把馬匹偷去賣錢,可分別前都沒發生這檔子禍事,真如溫華自己所說,劍要自己掙錢買來才是自己的劍。不過這小子也有些旁門心思,例如那各地比武招親,他都要不自量力厚著臉皮上臺,哪一次不被打得吐血?有幾次都是被打飛下來的,走上臺,飛身而下,實在是淒涼悲慘,看得臺下的徐鳳年那叫一個冒冷汗,只能吃力揹著他離場,所幸每次半死不活病泱泱一段時日,都能生龍活虎起來,換了地方繼續去登臺比武去給自己找羞辱給對手漲信心。
這個嚷著要請自己這個好兄弟吃好幾斤熟牛肉的傢伙,現在可還安好?可曾掙到了錢買劍?可有遇到了心儀的好姑娘?
他說,好姑娘就是可以長得不必好看,但一定要善良的姑娘,願意等他練劍練出錦繡前程的那個傻姑娘。
徐鳳年猛然回神,說道:“當賞!”
魚幼薇莫名其妙,沒有出聲反駁,從小便是在金山銀山裡長大,更是從不怕坐吃山空的世子殿下說要賞錢,她攔得住?再說了為何要去攔?還是涼州頭名花魁時,便聽身邊清伶女倌說許多紈絝公子別看在青樓裡出手闊綽得厲害,一個個跟家裡是頂尖世族豪閥似的,其實那都是打腫臉比拼面子呢,回到家就得挨父輩們的揍,而且對身邊下人往往更是涼薄吝嗇,如此對比,魚幼薇還是更喜歡身邊這個對誰都樂意一擲千金的世子殿下,王府惡奴願意為世子殿下出死力打搶砸,為虎作倀個個爭先恐後,可魚幼薇卻私下聽說一個秘聞,曾有數名惡奴在徐鳳年涉險遇刺時,不惜以身擋劍,接連赴死而不懼,這裡頭又有什麼緣故,魚幼薇不敢去探究了。
徐鳳年拿起酒碗剛要喝酒,抬手懸著大白碗,問姜泥:“你說該賞多少?”
姜泥冷笑道:“又不是我的銀子,你愛打賞打賞去,一千金都行。”
徐鳳年自嘲道:“我可沒帶這麼多,也不捨得,出門在外還是省著點開銷,行,湊個整數,就給一千兩好了。”
徐鳳年打了個響指,與世子殿下最心有靈犀的青鳥便轉身去車內拿銀票,若是千兩紋銀,那兩個各有傷勢劍客光是扛著都得累到吐血,出門露黃白,不是找死是什麼。當真以為天下太平路不拾遺了?
臉上滿是無所謂的姜泥悄悄撇過頭,術算不好的小妮子伸出手指算了算,一手不夠再加上一隻手心有老繭的小手,好不容易才算出結果,立即塌下臉,一千兩吶,一字一文錢,千文一兩銀子,她豈不是得整整讀一百萬字的秘笈典籍?!
那一箱子書加起來讀完她都未必能賺到一千兩銀子啊!
練劍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