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們這些中原宗師了,王仙芝曹長卿皆已身死,真是可惜。”
徐鳳年忍住笑意,瞥了眼拓跋菩薩,用地道醇正的南朝官腔說道:“我身前這位根本聽不懂北莽言語,你就別自作多情了。能動手就別叨叨,難道真要等到呼延大觀趕到這裡?”
拓跋菩薩一笑置之,抬起頭,“他啊,不會來的。”
徐鳳年眼神陰沉。
拓跋菩薩玩味道:“雖然不知道你在敦煌城那邊搞什麼鬼,我在南歸途中獲悉陛下和李密弼親自前往那邊,甚至暫時借調了赫連武威河西軍,外加北庭王帳兩萬鐵騎,興師動眾。就算是那個號稱一人一宗門的呼延大觀,無論他企圖是什麼,想必都很難討到便宜。”
徐鳳年深呼吸一口氣,猛然間站直身體,一手握緊那杆鐵槍。
不但是白狐兒臉感到出人意料,就連拓跋菩薩都出現剎那間失神。
白狐兒臉率先出手。
那柄繡冬刀在拓跋菩薩身前炸開一道璀璨光彩,如滄海升明月。
拓跋菩薩一拳砸爛月華,破開凌冽刀罡之後,另一拳直接砸向白狐兒臉的眉心。
白狐兒臉另外一柄春雷短刀姍姍來遲,在千鈞一髮之際終於鏗然出鞘,撩向拓跋菩薩腋下,顯然是要跟拓跋菩薩要以傷換傷。
拓跋菩薩出拳沒有絲毫凝滯,依舊砸在了白狐兒臉的額頭,同時收起手肘,試圖夾死那柄短刀。
被擊中額頭的白狐兒臉身體後仰,一腳踹在拓跋菩薩胸口,藉此勢頭從拓跋菩薩腋下抽出那柄春雷。
充斥氣機愈顯鋒芒無比的春雷刀竟然只是滑破了拓跋菩薩的衣衫,在拔出的過程中,金石聲大振,如刀割鐵石。
手握雙刀的白狐兒臉身形雙腳離地倒掠而去,恰好環繞徐鳳年一人一槍,如蝶繞枝頭一圈,然後以更快速度撲向拓跋菩薩。
拓跋菩薩舉起雙臂交錯在頭部,白狐兒臉先後繡冬春雷涼刀,撞擊在拓跋菩薩手臂上,劇烈的氣機波動,在兩人之間盪漾出兩層漣漪。
拓跋菩薩雙腳深陷沙地,僅是後退數步,手臂絲絲縷縷金光如千百蛟龍盤踞,沒有絲毫衰減。
等到白狐兒臉雙腳觸及地面,已是一氣呵成揮出二十餘刀,勁道層層疊加,亦是全無強弩之末的跡象,反倒是聲勢節節攀升。
拓跋菩薩不斷滑退向後,在霸道無匹的攻勢下,雖說神情自若,可畢竟看上去就像是毫無還手之力,如果傳出去,僅此一點,相信就足以讓這個綽號白狐兒臉的人物名聲鵲起。
要知道徐鳳年被譽為陸地神仙之下一招殺敵,作為跟徐鳳年同樣的武評四大宗師之一,遇上尋常高手,即便對手是一品天象境,即便做不到一招斃敵,也絕不至於在並無保留太多實力的前提下一退再退,何況此時的拓跋菩薩,比起當時跟徐鳳年轉戰西域千里,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無論體魄還是氣勢兩者都今非昔比,這就意味著眼下這個“得勢不饒人”的白狐兒臉,繡冬春雷各十數刀,實在太快了,快到了就連拓跋菩薩都暫時找不到間隙。
拓跋菩薩本以為再給此人出數十刀又能如何,氣機流轉剎那八百里甚至是一千里又如何,一口氣不管有多悠長,終有生滅之時,終有新老交替,可等到他不知不覺退出將近百丈距離後,才猛然驚覺此人的刀勢不但沒有盡頭,而且越來越快,最新長短兩刀的出手,比起徐鳳年在西域逼他出城那一劍,已經要更快!快不可怕,怕就怕這種快彷彿沒有盡頭,步步登天一般,不過天門不停步一般!
拓跋菩薩頗為無奈,若說起先他還有把握強行破開刀勢,那麼現在他就真的只能防守到底了。
恰如運轉遲鈍的大規模重步軍遇上了一支精銳輕騎,不會輸,但卻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拓跋菩薩心中默唸數字,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