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然後順藤摸瓜找到某個人,若是那個人還活在世上,那麼宋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將其殺死!
如今的離陽朝廷,那個人“死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感到如釋重負,已經戰敗導致疆土淪喪的舊北莽系臣子是這樣,諸如東山再起的種神通種檀父子,跟隨真龍赴北的南疆文武也一樣,甚至連江南和兩遼的兩座廟堂“士林”都不例外,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哪怕如今北涼出身的官員在京城扎堆,但是隻要一想到那個人不在了,以後也都不會出現,似乎就覺得暫時仍是雛形的涼黨即便最終成就大勢,也並非無法忍受。
對於萬變不離其宗的廟堂黨爭,中原何曾陌生過?爭來爭去,撐死了就是在朝堂上挨幾口唾沫,可絕不會給誰的刀子捅出幾斤鮮血。從今往後,北涼刀還是北涼刀,北涼道還是那個北涼道,但是徐家刀,也就止於第六代徐刀了,因為北涼王府都變成了一座世間最氣派的經略使官邸。
宋笠知道那個人絕對沒有死,哪怕皇帝陛下親口說他已經死了!
什麼扶龍之功,從龍之臣,哪裡比得上殺了那個人來得“功無可封”?!關鍵在於這種功無可封絕不至於功高震主,因為皇帝陛下知道,他知道,有資格接觸到那個層次的少數中樞重臣知道,除此之外,無人知曉。
已經註定無法在草原撈取戰功的宋笠,能不能在十年內把平字順利換成徵字,在此一舉!宋笠無比清楚,四大徵字大將軍,除了吳重軒已經率先佔據先機,保住了前朝授予的徵南大將軍,接下來三個位置,皇帝趙鑄為了制衡廟堂,涼黨系肯定會有一人,南疆系也肯定有一把交椅,那麼就只剩下字面上的一席之地了,萬一趙鑄為了安撫前朝太安城舊臣,再送出去一個徵字,那他宋笠將來置身於何處?難道一輩子窩在廣陵道當個副節度使?何況以後的節度使根本就是個虛設的官位,分量遠遠不如經略使,趙鑄的新朝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眼睜睜看著天下二十餘道版圖內重現藩鎮割據!
宋笠沒有打草驚蛇,下令讓各地精騎按兵不動,只是動用了一大批自己按照北涼拂水養鷹兩房的方式、精心培養出來的秘密諜子,再加上十數條武道修為不俗的江湖鷹犬,要對那名暫時還不知身份的女子放長線釣大魚。
熟稔北涼各種內幕的趙勾,早在祥符年間就折損得七七八八,加上半寸舌帝師元本溪死後,更是徹底失去對北涼諜報的掌控力度,而從元本溪手上接手趙勾的繼任者,一直雲遮霧繞,就連宋笠都沒辦法知道身份,只聽說是一位前朝舊臣,且被新帝趙鑄近乎盲目地器重信賴,宋笠根本不敢擅自窺探,因為那是一位君王的逆鱗,宋笠如何能夠不清楚趙鑄的秉性?真正的帝王心性!趙鑄與那人的關係如何?名副其實的生死之交!否則當年那個人怎麼可能是單身趕赴太安城?又怎麼可能深陷數百位江湖高手和三萬多鐵甲的重重包圍?又怎麼可能身受重傷“死於武英殿”?在底線之上,趙鑄的容忍,極為符合明君身份,一旦過界之後,趙鑄的鐵腕冷血,就算是宋笠也膽戰心驚,當初攻破太安城,一位出身南疆的舊部嫡系大將,不過是麾下士卒擅自違例擾民,趙鑄就直接讓江斧丁和林鴉兩位武道宗師,只帶著十數扈騎直衝而去,連主將在內三位功勳校尉,皆被取頭顱而回!
梟雄如宋笠,也不得不承認趙鑄才是天底下最適合當皇帝的人物,連那個人都不如趙鑄。
宋笠心思複雜地舉目遠眺,只見那一線潮洶湧而至,大潮峰湧如一堵雪白高牆,水花濺射如珠玉崩碎,鳴聲如雷。
如沙場上那支已經解散的北涼大雪龍騎軍,那支曾經在祥符二年之中風雪下江南的一萬鐵騎。
波瀾壯闊,無以復加。
宋笠嘴角翹起,小聲呢喃道:“俱往矣。”
就在此時,在廣陵江畔的看潮人流之中,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