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誰人不識君”的氣象,因此在去年廟堂上才會有撮合宋家玉樹跟皇帝陛下的婚事,連一開始不太熱衷此事的老太師孫希濟,最後口風也有所鬆動,曾經親自勸說在廣陵江主持水師軍務的曹長卿。
大宦官正要出聲稟報,宋文鳳笑著搖了搖手,眼神示意兒子孫子都留在臺階下,獨自拾階而上,站在兩側楊柳依依的水榭中,竟然沒有半點行禮的意思,不是宋文鳳老眼昏花,而是老人明白一個道理,跪著跟人做生意是賺不到銀子的,這個道理,在二十年前宋文鳳並不知道。
宋文鳳輕聲開口道:“陛下,臣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個姿容絕美的年輕女子無動於衷。
宋文鳳不得不承認,這名女子即便不論身份,僅憑她的相貌,也確實值得自家嫡長孫為之神魂顛倒。就連清心寡慾很多年的老人自己,也有些“悔恨早生五十年”的小心思。
老人皺了皺眉頭,微微加重嗓音道:“陛下,恕老臣直言,如今大勢已經不在我大楚,姜氏國祚若想長存,就不得不借助外力……”
當她轉過頭,將視線從那些稀奇古怪的銅錢上轉移,宋文鳳與她對視,竟然有些心虛。
宋文鳳一咬牙,沉聲道:“不瞞陛下,時下不少官員不當臣子,竟然私自串通離陽兵部尚書吳重軒和南征主帥盧升象,不斷將我大楚的行軍佈陣和兵力部署洩露出去。在這種危殆時刻,老臣願意為了我大楚山河,做那遺臭萬年的惡人……”
她平靜道:“宋大人是想說你比那些人要稍稍忠心一些嗎?他們是牆頭草,倒向了離陽朝廷,而你們宋家更有風骨,選擇了燕敕王趙炳?”
宋文鳳老臉一紅,更有滿腹震驚,為何連這等陰私秘事都被這個小女娃娃知曉了去?
她淡然道:“朕不但知道你們宋家選了燕敕王,還有吏部趙尚書私自派人給盧升象遞交了密信,工部劉尚書和禮部馬侍郎選擇了投靠吳重軒。”
既然開啟了天窗,各自都是說的敞亮話,宋文鳳也就顧不得那張老臉了,站直了腰,捋須笑道:“只要陛下答應老臣……”
不等宋文鳳說完,女帝姜姒就揮揮手道:“你走吧。”
宋文鳳紋絲不動,冷笑道:“陛下,難道你還以為現在的西楚還是去年的西楚嗎?敢問寇江淮何在?曹長卿又何在?!陛下你現在願意退一步,那燕敕王趙炳便答應你還能做十年皇帝,將來體體面面禪讓退位給他或是他的兒子便是。”
她只是低頭看著那些銅錢,“你們活你們的,開心就好。但如果覺得曹長卿和呂丹田都不在京城,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逼迫我做什麼……”
宋文鳳笑容玩味道:“老臣豈敢,世人誰不知陛下是劍仙一般的高手。”
她突然皺緊眉頭,臉色發白。
臺階下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身軀顫抖,低頭不語。
宋文鳳重重吐出一口氣,走到水邊,望向江面,“這個時候孫希濟差不多也死了,而陛下你體內的氣機也差不多潰散了。如果不是老臣還念著先帝的情分,今天就算讓這座皇宮姓宋,又有何難?”
老人微笑道:“當然,西楚姓什麼不重要,甚至以後天下姓什麼都不重要,因為不管皇帝如何輪流做,都缺不了我們宋家。”
她的臉色恢復平靜,甚至懶得抬頭,她只是看著那些銅錢,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抽了抽鼻子。
她沒有害怕,也沒有擔心。
她只是有點委屈。
喂。
我見不見你是一回事。
但是你來不來是另外一回事啊。
所以。
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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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京城大門,突然有一陣清風拂過。
清風拂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