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苦心經營二十年的底蘊,這應該就是他的打算。”
董卓突然狠狠吐了口唾沫,咒罵道:“狗日的離陽,運氣真是好,走了個人屠徐驍,又頂上了個瘋子徐鳳年,哪怕換成陳芝豹,老子也不用這麼糾結!”
董卓眼神狠戾起來,咬牙切齒道:“既然徐鳳年要玩命,很簡單,那我就不給他玩花樣的機會嘛,北莽百萬大軍分兵三路,三線齊齊壓上,我倒要看他還怎麼輾轉騰挪,反正咱們在每一條戰線上都有兵力優勢,燕文鸞說十五萬屍體才能填滿葫蘆口,我就用三十萬去耗!流州有三萬龍象騎軍和那些流民,那我就用柳珪大將軍的二十萬去拼!涼州難啃,我用五十萬夠不夠?不夠的話,大不了我再跟陛下再要個二三十萬!”
北莽女帝皺眉道:“如此一來,南朝雖然沒了後顧之憂,但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董卓搖頭道:“離陽朝廷都敢拿西楚練兵,我們北莽身為馬背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居,自古便是天生的戰士,為何不敢拿北涼來練兵?”
老婦人慾言又止,董卓沉聲道:“陛下,我董卓可以跟你保證,哪怕打北涼打掉了我朝五十萬甚至是六十萬兵馬,但是隻要打下北涼,我一定雙手奉還第二支‘百萬大軍’!”
太平令終於開口說道:“陛下,打贏這場仗後,連同北涼在內,還有薊州一線,很快就會成為第二座南朝。南朝所有大小文官都已經準備就緒,鐵騎的馬蹄所過之處,便是文人提筆的開端。這才是我為北莽準備的真正後手。北莽大軍只要打下那些疆土,我便能夠在第一時間經營那些地方,讓北莽王朝的邊境線追隨著戰馬不斷南移。”
北莽女帝點了點頭,但是很快憂心忡忡問道:“朕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離陽趙室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去消化戰果嗎?而且顧劍棠的東線不會趁機搗亂?”
太平令平靜道:“世人都以為西楚復國是曇花一現,但我堅信那位曹長卿可以看到太安城的城頭。”
董卓笑道:“元本溪之流是因為覺得涼莽大戰結束後,哪怕把整個西北都讓給我們,也還有兩遼顧劍棠和西蜀陳芝豹兩大支柱支撐著邊境,所以才樂意見到讓北涼流盡最後一滴血,但是如果真如太平令所說,那麼顧劍棠就得離開兩遼返回太安城,到時候我們大可以在北涼擱置少量兵力應付陳芝豹,退一萬步說,到時候我們擁有的縱深是北涼加南朝,這是人力難以忽視的莫大地利,自然可以大幅度減少陳芝豹用兵帶來的損失,陳芝豹再出神入化,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力挽狂瀾,但我們則可以跟西楚一起將兵鋒指向太安城,去看一看那座據說有百萬人口的天下第一大城池,我董卓一定要去看一看那座城的城頭到底有多高。”
老婦人感慨道:“拿雄甲天下的北涼鐵騎練完兵,然後登上太安城的城頭,再在中原大地上收拾掉負隅頑抗的顧劍棠陳芝豹,北莽兒郎一路殺到南疆,投鞭大海!朕雖是婦人,卻也是想一想就感到豪氣啊!”
董卓咧嘴笑著。
太平令瞥了眼這個在北莽廟堂上一騎絕塵的南院大王,眼神複雜。
北莽女帝抬手拍了拍這個胖子的肩頭,淡然道:“只要你能走到那一步,朕不是那離陽趙惇,朕能容得下一個封疆裂土的董卓,廣陵江以南,可以都姓董!朕要史書百年千年都記住董卓這兩個字!等朕百年之後……”
她望向南方,放聲大笑道:“將來天下姓什麼,朕反正膝下無子女,不去管!”
撲通一聲,董卓跪倒在地。
老婦人一直看著南方。
老瘸子,天下本來可以姓徐的啊。
在祥符二年的初春,一伍北涼遊弩手遊曳在幽州葫蘆口的外口子上,隨著旭日東昇,抵了許多倒春寒帶來的冷意,鐵甲上的朝露漸幹。
這些精銳斥候俱是一人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