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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論帝王公卿還是販夫走卒,家家戶戶都要閒暇下來,連拜年一事也得明日起始,可是兩駕馬車已經悄然離開涼州,風塵僕僕趕往陵州。一輛馬車上,除了名義上伺候徐鳳年衣食住行的呼延觀音,還有一個說想離開王府透口氣的女子,兩女姿色相當,文人相輕女子相妒都是天性,不過徐鳳年跑去跟徐北枳商量陵州事務,沒搭理她們,也就無所謂她們之間是融洽和睦還是爭鋒相對。按照約定,北涼道數封官文在正月初六就會下達黃楠郡,除了太守宋巖晉升“小刺史”之稱的陵州別駕,紫金王氏王綠亭也要赴任金縷織造,靈素王氏兩名家族弟子也要前往幽涼兩州分別擔任下縣縣令和上縣縣丞,加上都尉焦武夷進入陵州將軍府,高升為陵州武官。若信不過金縷織造李息烽,可以拿下許渾送往隔壁的陵州將軍府。若信不過許渾,可以押送金縷織造局,再轉送給褚祿山。若是信不過朝廷,經略使大人可以先看過密信再做定奪。”
李功德報以冷笑。
許渾泰然處之。
一盞茶熱冷的功夫,李功德瞥了一眼書桌,淡然問道:“為何密信有兩封?裡頭又寫了什麼?”
許渾笑道:“許渾就是一個送信的,就是死也不會知曉信裡頭寫了什麼,李息烽也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密信。至於為何有兩封密信,既然經略使大人問起了,說明有誠意,那麼許渾就得死了。”
李功德皺眉道:“此話怎講?”
許渾平靜道:“許渾此行,躲過了所有陵州諜子,這一點請大人放心。不妨實話告訴大人,青州陸家被襲,北涼遊隼死傷慘重,趙勾更是如此,其實主要不在於阻攔陸家赴涼,為的就是吸引陵州視線,好讓許渾此行萬無一失。但是這還不夠,朝廷讓我在大人你有意收下密信之後,才訴說為何密信有二。一封是真,一封是假。硃紅泥封顏色偏重為真,偏輕為假。那封假信是用作經略使大人送往北涼世子之手,當然,除了一封密信不足以讓大人洗清嫌疑,所以許渾要死,金縷織造李息烽也要死,甚至整座金縷織造局從今往後就要不復存在。但是李息烽受過,一座織造局,讓朝廷多一位廟堂棟樑,同時讓北涼少一位經略使,值得!”
許渾從嘴裡吐出一顆用作臨時自盡的巨毒藥丸,剝開後,露出一小團紙,破碎藥丸藏入袖口,看過了紙上所寫內容,把紙團塞入嘴裡,嚥下腹中,面無表情說道:“後天。”
李功德沒有說話。
許渾解釋道:“北涼世子後天到達陵州,許渾今日悄然離開,後天再來,經略使大人到時候綁送許渾前去陵州將軍府,許渾死後,金縷織造局會有一批殘留死士,以及一批精銳趙勾,帶著經略使大人離開北涼。但是最多隻能帶十八人。為了順利離去,李大人還得配合我們,先捨去陵州刺史的官職,然後在陵州再待上至少半年,這段時日多出門散心,鬆懈北涼諜子的監視。趙勾具體什麼時候適宜出手,屆時自然有人會告知李大人。”
李功德冷笑道:“似乎朝廷不小心忘了我兒子李翰林啊!”
許渾笑道:“李公子已經得了軍令前往南朝秘密行事,會先在姑塞州停留,然後沿著幽涼北線邊境一路東行,進入薊州,最終在京城與李大人匯合。”
李功德閉上眼睛,杯蓋輕輕敲著茶杯邊緣,略帶自嘲道:“上回嚴傑溪不過才帶出去十六人,朝廷倒是對本官在意得很吶。”
許渾沉默不語。
李功德笑道:“讓本官算一算,如今我李功德已經是正二品封疆大吏,再往上走,早北涼是不用想了,不過在京城那邊也沒有幾個位置,其中六部尚書裡除了最近才提升半品的吏部尚書,其它拿不出手,嗯,想必假的密信上應該是撐死了吏部尚書,說不定還會更小家子氣,什麼戶部尚書啊刑部尚書啊,不過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