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慶生幾乎是拎拽著兒子離開茶室書樓,宇文椴正要開口說話,沒個正行的端木重陽小跑進來,笑著拿走掛在屏風上的蓑衣。
宇文亮等到腳步聲遠去,才看了眼茶几上少了一位小先生的殘缺茶具,這一整套就報廢了,輕輕嘆息一聲。
宇文亮再無飲茶的興致,只覺得厭煩,望向窗外雨幕,問道:“你可知道那個叫徐撲的廢物,是以後敦煌城大紅大紫的新權貴?”
宇文椴皮笑肉不笑道:“已經知道了。”
宇文亮問道:“知道了身份,可曾知道如何相處?”
宇文椴臉色陰沉道:“大不了將那個不要臉的賤貨改嫁回去,端木中秋本來就是個只會讀死書擺弄文采的廢物,一對狗男女,看著就惱火,拆散了萬事大吉,聽說端木中秋新看上了一個妓女,想要納妾,就讓賤貨假裝打翻醋罈子,正好按上一個妒婦名頭,休妻出戶,名正言順,反正徐撲那個窩囊廢不介意這種事情。”
宇文亮怒極,拿起茶杯就狠狠砸過去,額頭出血的宇文椴一臉愕然,宇文亮罵道:“蠢貨,你真當徐撲只是一介莽夫?北涼出來的死士,有哪個是庸碌之輩?就算才智不堪大用,北涼另外有高人躲在幕後出謀劃策,可那實力駭人的徐撲瘟神,也是我們宇文家招惹得起?”
宇文椴撫著額頭,鮮血從指間滲出,嘴硬說道:“我給他找回女人,怎就成壞事了?”
宇文亮怒氣更盛,抓起杯子就要再度砸過去,不過見著嫡長子的堅毅眼神,頹然嘆氣道:“你啊你,想事情怎就如此一根筋直腸子,女子心思自古難料,你那個妹妹向來性子剛烈,受到如此羞辱,即便遂了你我父子的心願被迫改嫁,你真當她一怒之下,不會失心瘋了去徐撲那邊告狀?自古重臣名將,沒死在沙場上,有多少是死在君王枕頭上的陣陣陰風?此事休要再提!”
宇文椴習慣性眯眼,鬆開手後,慢慢拿起茶巾擦拭,微笑道:“我有一計,可以禍水引去端木家。”
宇文亮眼睛一亮,將信將疑道:“哦?”
宇文椴伸出手指摩挲那隻圓潤茶瓶,笑道:“我有心腹親近端木中秋,可以慫恿他納妾,端木中秋是偽君子,性子怯弱多變,耳根子極軟並且最好面子,這名心腹正好欺負他不懂經營,手上壓了一筆死賬,有六七百兩銀子,本就該是端木中秋的銀錢,這時候還給他,手頭也就寬裕了,一個男人突然有了一筆數目不小的私房錢,沒有歪念頭也都要生出歪念頭,我再讓心腹雙管齊下,一面去青樓旁敲側擊,如今端木家與我們一起壓下茅氏,想必青樓那邊也知曉其中利害,一個花魁原本得有八九百兩的贖身,六七百也就拿得下來。一面去給端木中秋灌迷魂湯,說是徐撲記仇,要是敢霸佔著那個賤貨,就要拿整個端木家族開刀,茅家就是前車之鑑,爹,你說這個廢物會不會雙手奉送一封休書?到時候我們宇文家好生安慰那個沒有廉恥心的賤貨,她卻跟端木家反目,撕破臉皮,此消彼長,誰會是敦煌城未來的第一大勢力?”
宇文亮細細咀嚼,小心翼翼權衡利弊和考量操作可行性,笑容越來越濃郁。
樓外,端木家父子二人漸行漸遠,走向後院,鑽入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蹄聲沒能響過雨聲。
收起羊皮傘,端木慶生閉目養神,並未脫去蓑衣的端木重陽也絕無半點吊兒郎當的姿容,正襟危坐。
端木重陽掀起窗簾看了眼高牆,笑道:“不出意外,這會兒那對裝腔作勢的陰柔父子開始算計咱們端木家了,翻臉可比他們翻書快多了。宇文椴這小子,打小就一肚子壞水,自恃清高,偏偏還自以為誰都看不穿,實在是好笑。”
端木慶生低聲說道:“重陽,你覺得他們如何算計?”
端木重陽冷笑道:“設身處地,肯定是從大哥大嫂那邊下手,立竿見影,宇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