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身為高高在上的徽山老祖宗,在整座江湖裡也是最頂尖的一小撮人物之一,可又是擄人雙修又是霸人妻女的,與人對敵劣勢時也半點不顧及身份地位,武功不用說,臉皮功夫更是了得。正當世子殿下浮想聯翩時,那名被老劍神稱作儒聖的中年書生突然視線投來,徐鳳年身體頓時凝滯,只不過羊皮裘老頭兒不知為何竟然並不理會,反而只是怔怔望向龍虎山斬魔臺,留下一個並不高大的背影。
軒轅敬城看向世子殿下,一邊咳嗽一邊斷續說道:“稍後處理完家事,軒轅敬城會與青鋒說一番武學心得,以後由她轉述於你,就當酬謝今日世子殿下涉險上山。可惜沒機會請殿下喝一壺桂花酒了,青鋒溫酒的手法,是極好的。”
軒轅敬城再看向徐龍象,眼神中有欣賞,“好一個生而金剛,兩禪寺李白衣不寂寞了。在這裡軒轅敬城多嘴一句,小王爺不可輕入天象境,入指玄境以後便可舉世無敵,需知入了天象,就要與天地共鳴,匹夫懷璧,只遭盜賊,天人懷璧,卻遭劫數。”
徐鳳年畢恭畢敬道:“徐鳳年謝過先生指點。”
軒轅敬城點了點頭,繼而對軒轅國器言語,但沒有轉頭對視,淡漠平靜道:“請父親下山,此生再可不入山。”
軒轅國器氣笑道:“你?”
這時,軒轅敬意被身後兩名客卿同時出手,一擊斃命當場。
軒轅國器一臉呆滯。
黃放佛與這個兒子交好也就罷了,徽山皆知兩人關係不錯。可洪驃何時與軒轅敬城搭上線的?
軒轅敬城劇烈咳嗽道:“洪驃今日武學修為,是我一手造就。軒轅敬城也不是書呆子,不會整個二十年都只在那裡讀書。”
軒轅國器心如死灰。
軒轅敬城對兩名大客卿擺手道:“送下山去。”
軒轅國器怒極,咬牙冷笑道:“就憑他們?”
軒轅敬城淡笑道:“早知如此。”
軒轅敬城低頭看了眼被血染紅再染黑的胸襟,大雪坪當空烏雲密佈,出現一個巨大詭異漩渦,籠罩整座招搖山。
這等規模的異象,只差了當年齊玄幀飛昇景象一線。
軒轅敬城緩緩跪下,朗聲道:“天垂千象,地載萬物,皇天后土,軒轅敬城跪天地,以求死”
“軒轅敬城求死”
軒轅敬城的聲音迴盪不止。
不說徽山牯牛大崗,連那龍虎山近萬道士都清晰可聞。
天地動容。
軒轅國器這時神情幾乎絕望,抱朴古劍出鞘,向大雪坪崖外飛去,身影一起倉皇掠去。
同時,一物傾瀉而下。
是一道紫雷。
粗如山峰。
獨獨除去軒轅青鋒那一處小小方寸地,放佛不管世間何等風雷跌宕,身為人父的軒轅敬城臨死都要庇護出一片清靜地安穩地。
老劍神帶著撐傘的徐鳳年和徐龍象以及青鳥向坪外飄去。
軒轅大磐想要躍下大雪坪,卻被硬生生扯回紫雷光柱中。
天劫。
一閃而逝。
浩大大雪坪上,雷聲不響,只餘風雨,竟然最終只剩下軒轅青鋒一人,真正是煢煢孑立了。
軒轅敬城與軒轅大磐同歸於盡,屍骨無存,連灰燼都不曾留下半點。
軒轅青鋒呆滯過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啞喊叫,跌坐在雨水中。
徐鳳年緩緩重新走回大雪坪,百感交集。
看到軒轅青鋒蜷縮在那裡嗚咽。
徐鳳年嘆息一聲,走過去替她撐傘,不是為了她,只不過軒轅敬城所作所為,當得徐鳳年為這名儒聖的女兒這點舉手之勞。
大雨依舊磅礴。
她不起身,徐鳳年便一直撐著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