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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夥權柄顯赫卻略顯狼狽的京城宦官下樓離去,徐鳳年走向劉妮蓉那一桌,落座前對蘇酥他們招手笑道:“酥餅,薛姑娘,還有齊大叔,來來來,都一起坐這兒來,人多熱鬧!”
徐鳳年第一個落座。
林紅猿,毛舒朗,程白霜,嵇六安。
劉妮蓉,趙山洪,另外一名魚龍幫年老供奉。
再加上蘇酥,薛宋官,曾經贈送給徐鳳年那把名劍“春秋”的齊姓鑄劍師,韋淼,苗疆女子。
身穿一襲硃紅大袍的女子自然是徐嬰,而那個先前倒掛在窗外曬月亮的女鬼,顯然就是呵呵姑娘賈嘉家了。
她們兩人都是今夜才趕至北安鎮。
理由很簡單,在清涼山待著,很無聊。
徐渭熊也不太放心徐鳳年,就乾脆讓她倆接人來了。
一張酒桌最多隻能擺下九張椅子,但是現在卻有這麼多,自然不可能人人都有位置。
好在徐嬰和呵呵姑娘根本不稀罕坐在椅子上,兩人掠至不遠處一座倖免於難的屏風上,徐嬰站著,少女蹲著,後者使勁啃著天曉得從哪裡順手牽羊來的烤雞,三下兩下就吐了滿地骨頭,然後油膩雙手在徐嬰的大紅袍子上擦了擦,徐嬰只是開心一笑。
在徐鳳年之後,反而是能被在場任意一人單手撂倒一百個的蘇酥,搬了條椅子過來第一個坐下。
趙山洪則是第一個跪下,雙手撐在地上,對年輕藩王顫聲道:“魚龍幫趙山洪,叩見王爺!”
這位薊北黑道第一高手,是被瘋狗袁庭山收拾得像條喪家犬,這才來到魚龍幫寄人籬下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眼前這位年輕藩王,恰好曾經在太安城皇宮當著大柱國顧劍棠的面,往死裡揍過那個跋扈至極的袁瘋狗。
對於信奉拳頭就王法的開碑手趙山洪而言,由衷認為能夠跪一跪這位北涼鐵騎共主,就是他膝蓋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徐鳳年嗯了一聲,“起來吧。”
然後徐鳳年轉頭望向魚龍幫幫主,笑問道:“怎麼不坐?難道是當上了大幫主,就擺譜了?”
原本只想站著的劉妮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在原先的座位上,湊巧就在徐鳳年的右手邊。
那名平日裡還會對劉妮蓉倚老賣老擺擺架子的供奉老者,嚥了咽口水,如果有塊夠硬的磚頭在手裡,他都想自己把自己拍暈了。
趙山洪起身後,低眉順眼地悄悄來到劉妮蓉身後,與那名同樣滿臉肅穆恭敬的老供奉並肩而立,有些同病相憐。
酒樓三樓,除了他們,走得乾乾淨淨。
除了劫後餘生的欣喜,還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
行走江湖,除了本事,見識很重要。
見識見識,見過了一面,就等於是認識了嘛。
那麼既然認識了既是陸地神仙又是西北藩王的徐鳳年,在江湖何處不能吹噓個七八年?
林紅猿,毛舒朗,程白霜,嵇六安,重新落座。
蘇酥,韋淼,苗疆女子都各自搬了椅子過來坐下,薛宋官不管蘇酥怎麼勸,都只是抱著古琴站在他身後,而姓齊的舊西蜀鑄劍大家,一樣沒有坐下。
如此一來,剛好九人。
徐鳳年開啟一壺綠蟻酒的泥封,只是給靠近自己的劉妮蓉和毛舒朗各自倒了一杯酒,再給自己倒滿後,笑道:“我就不客氣了,大家各自倒酒,都隨意。酒品如何,都是自個兒喝出來的,勸酒勸不出來,至於勸別人喝的人,酒品更是不行。”
嵇六安向年輕藩王舉杯,一飲而盡,“龍宮嵇六安,有幸見過王爺!”
程白霜也舉起酒杯,“南疆草民程白霜,這杯酒與嵇兄一樣。”
韋淼自顧自喝了一杯酒,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