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的馭劍神通,而是取巧的劍招。肖鏘自嘲完全不入劍道宗師的法眼,但在魚龍幫看來已是極為玄妙的本領,便是見多識廣的劉妮蓉也誠心敬佩,辛苦習劍十幾年,也只能做到讓單劍迴旋於三尺範圍,而且中看不中用,對敵廝殺,根本無益。
肖鏘是魚龍幫少數能在陵州武林排在二流冒尖位置上的高手,離劉老幫主的第一線相差其實不遠,是幫內名副其實的劍術第一人,劉妮蓉拜師於他,肖鏘不算誤人子弟。
肖鏘聽到劉妮蓉說完比武過程,微笑道:“如果為師沒有猜錯,那白衣劍客是當下邊境風頭很盛的程頤澈,本以為是糊弄老百姓的三腳貓功夫,不曾想還真有些道行,可惜這位走得急了,否則還真可以論劍會友,若是能入了我魚龍幫做客卿,那更是好事。”
劉妮蓉輕嘆道:“可惜。”
肖鏘看了一眼臉色木訥的公孫楊,笑道:“這程頤澈身手高則高矣,比起咱們老悶葫蘆,還是差了火候。妮蓉,當年你公孫叔叔……”
公孫楊吃力地抬了抬眼皮子,神情古井不波,打斷了老友肖鏘的揭老底,擺擺手道:“沒有的事就不要提了。”
肖鏘無奈道:“我這還沒說!”
公孫楊彎腰站起身,輕聲道:“小姐,我先回房。”
劉妮蓉起身要送行,被公孫楊搖頭攔下,他獨自走出屋子。魚龍幫都知道這位大客卿右足趾上患有溼毒,舉步步維艱還在其次,據說睡覺的時候連鞋根都拔不起來,所以走路微瘸,也不如何露面,魚龍幫那些上了輩分的人物中,就這位連一個徒弟都沒有收,只聽說老傢伙能使出五箭連珠的絕技,但誰都沒機會親眼見證,那張牛角大弓常年蒙塵懸掛在牆壁上,也不知是不是充門面的。等公孫楊離去,肖鏘才透露了一些秘辛往事,劉妮蓉這才得知公孫楊曾有過騎馬入城時,雙手抓住城門將一匹烈馬夾起懸空的壯舉。真是如此的話,公孫叔叔巔峰時已經完全不輸她爺爺了,只是不知這些年境界修為退步了沒有,劉妮蓉深知武道一途,逆水行舟,一日懈怠,就要荒廢一月功夫,就像明珠蒙塵久了,重新擦拭也不復當年圓潤珠光,所謂人老珠黃,便是這個道理,明珠也有性命,而武功境界同樣有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靈性,經不起任何揮霍。
肖鏘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妮蓉,今日為師在街上看到有個熟悉的背影。”
劉妮蓉心頭一跳,小聲問道:“是師父的仇家?”
肖鏘點了點頭:“一個不棘手,就怕好幾個人聚在一起。”
劉妮蓉語氣鎮定微笑道:“怕什麼,客棧離關隘就這麼點距離,他們還敢公然鬧事不成,再說有師父與公孫叔叔壓軸,這群鼠輩,來一隻殺一隻,來兩隻殺一雙,來三隻全殺光。”
肖鏘也被劉妮蓉的語氣感染,湧起一股曾被暮氣遮蓋的英雄氣概,笑道:“我輩習劍,當有這份豪氣。妮蓉,你以後境界必定比為師高出一籌不止!”
劉妮蓉微微一笑。
只不過當夜幕降臨,魚龍幫就笑不出來了。
本意是住在鬧市,好讓那躲在陰暗處見不得光的屑小們心生顧忌,誰知竟然被人甕中捉鱉了。
劉妮蓉站在視窗,臉色蒼白,客棧外頭火把照耀得黑夜如同白晝,對魚龍幫有企圖的勢力竟然有三股之多,一股是二幫主肖鏘的仇家,有五六人,並未騎馬。顯然是要趁著肖鏘金盆洗手前最後一趟行走江湖,把這個仇給報了。江湖自有江湖的不成文規矩,大體上有三條,第一條金科玉律是幾代仇猶可由子孫來報,但一般不禍及妻女,造就滅門慘案,別說官府通緝,武林中人也會不恥,俠義之士,能力所及,更可能會出手教訓。再就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別說那隨意更換門庭的“三姓家奴”,就是才換一個師父,不論何種理由,都將是終生汙點,故而拜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