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起手撼崑崙(2 / 5)

掉馬鞍馬韁,由著它離去。歇腳夜宿,徐鳳年盤膝而坐,燃起篝火,望著低垂星空,劣馬同樣屈膝休憩,拿脖子蹭自己,徐鳳年拍了拍馬脖子,捻起一塊土壤放進嘴中嚼了嚼,水氣足了許多,是該臨近草原了,嘗土是尋龍點穴的入門功夫,徐鳳年少年時代經常與老哥姚簡一起去堪輿地理,學到不少望脈的皮毛竅門,天下祖龍出崑崙,其中一龍入北莽,以往北莽少有人談論此事,春秋遺民大量湧入以後,此說大興,北莽女帝儼然成了天命所歸的真命天子。徐鳳年轉頭對劣馬笑道:“老兄弟,你信嗎?”

劣馬打了個響鼻。

照樣還是勤勤懇懇依次養劍,好似江南那些每晚都要定時去搶水養稻的耕農,偷懶不得。天矇矇亮,徐鳳年加快吐納,按照道門典籍所述,春餐朝霞夏食沆瀣,因朝霞是日始欲出赤黃氣,以東海最佳,沆瀣是北方夜半紫氣,以極北嚴寒為甲,兩者尤為裨益修行,不知當年道教一支數百道士赴北,有沒有這個潛在意思。那一支道統不負眾望,成了北莽國教,當代掌教麒麟真人更是成為道門聖人,與兩禪寺主持方丈並稱南北雙聖。清晨時分,吐納赤黃,約莫是境界不到,徐鳳年也說不上有多玄妙,只是比較平時略有神清氣爽,緩緩站起身,有些明悟,所謂武道天才,一種是身具異相如黃蠻兒,體魄異於常人,生而金剛,不可謂不得天獨厚,另外一種體魄雖然相對平常,卻可天人感應,騎牛的是其中佼佼者,才有一步入天象的恢弘氣象,第三種相比前兩者,要稍稍次之,卻未必不能踏入陸地神仙,如以劍入大道的李淳罡,如以力證道的王仙芝,如以劍術通神的鄧太阿,武道一途,境界越高,越是逆水逆天而行,天地是家又是牢籠,武夫卻要自成體系,好似頑童要自立門戶,故而才有天劫臨頭,是謂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徐鳳年抬頭望著朝陽東起,自言自語道:“善惡終有報,不信抬頭看,老天饒過誰?”

隨即撇嘴道:“又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古人說道理,就喜歡扇臉。”

徐鳳年轉身望向一名身披袈裟著麻鞋的貧苦老和尚,一雙笑時迷人眯時陰沉的丹鳳眸子,直直盯著這名昨晚就坐在十丈以外的南方禪宗僧人,佛門有大小乘區分,密教又有黃紅之分,裝束各有不同,徐鳳年因為王妃虔誠信佛,對僧人一直心懷好感,在北涼不知讓多少無賴道士為了賞銀改行當了僧侶,只不過身在北莽,遇上一位遠行數千裡來這蠻荒之地傳經佈道的老和尚,即便僧人瞧著慈眉目善,徐鳳年也不敢掉以輕心。

老僧雙手合十道:“公子信佛,善哉善哉。”

徐鳳年壓抑下心中本能殺機,默默還禮。

老僧袈裟清洗次數多了,可見多處針線細密的縫補,只不過始終素潔,不顯邋遢,鬚眉雪白,手提一根竹葦禪杖,更顯和藹慈悲。北涼軍中曾有一名揮七十餘斤重精鐵水磨禪杖的和尚,身為步軍統領之一,吃肉喝酒,殺人如麻,戰場上金剛怒目,十分嗜血,深得徐驍器重,可惜後來因為北涼鐵騎馬踏江湖,大和尚便退隱山林,據說圓寂於一座山間小寺。此時老僧微笑道:“老衲自南邊兩禪寺往北而行麒麟觀,是想要與一位道門老友說說禪理,雖說多半是雞同鴨講的下場,卻也算了去一樁心事。偶見公子吞月華餐日霞,深得武當上任掌教王重樓所修大黃庭的妙義,就想與公子絮叨絮叨,可生怕被公子誤會成歹人,也不敢主動開口,但思量一宿,覺得公子心有溝壑,不知是如何養意,若是不慎,深墜其中,就不妥了。既然公子信佛,若是不嫌老衲呱噪,倒是可以與公子說些佛法長短。”

徐鳳年重新坐下,微笑道:“原來是兩禪寺的得道高僧,懇請前輩不吝指教。”

老和尚也不走近,就地而坐,與徐鳳年遙遙相對。見面以後老僧便自報山門,也算誠意十足。

老和尚將竹葦禪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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