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本書就贈予公子吧。”
徐鳳年一點即透,其中兩本書籍在魚幼薇屁股下墊了許久,想必野棋士早已聽聲聞味,知道是自己帶出來的“家眷”,出於避嫌,再討要回去就不合適了,徐鳳年再掏出十文錢,交給起身後身材清瘦棋士,打趣說道:“最後這十文錢,就當從你這邊再買兩斤禮義廉恥好了。”
棋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溫雅笑道:“公子不缺這些。”
徐鳳年大笑而去。
盲棋士收拾好行囊,孤站在寂靜無人的巷弄中,面朝巷口深深彎腰,一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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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永子巷,策馬而返,徐鳳年嘖嘖道:“小小永子巷就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魚幼薇皺眉問道:“他是刺客?”
徐鳳年啞然失笑,下巴抵在懷中的魚幼薇腦袋上,一臉無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感慨那木盲棋士的棋力驚人而已,他自稱棋盤上只可弈兩面,過謙了,我敢說二姐與他下十局都要輸兩三把,想必是他從未與頂尖國手手談過,因此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魚幼薇點頭道:“此人弈棋擅長以棄為取,以屈為伸,視野開闊。可不僅是隻限如此,第九局中被你無理手惹惱了,才展露出他即便是正面角鬥,力量更是奇大的一面。他若真是普通家世,失明後自學成才,那毫無疑問這人是棋道的天生巨才。”
徐鳳年輕輕說道:“他的雙目是被刺瞎的。”
魚幼薇愕然。
徐鳳年感慨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些背後辛酸就不是本世子感興趣的了。”
魚幼薇揉了揉武媚娘腦袋,問道:“沒有想過請到身邊做幕僚嗎?”
徐鳳年搖頭道:“下棋下得好,不意味著做官就能做順。我已經賭輸了一百文,就不再去賭了。”
魚幼薇笑而不語,這位世子殿下棋力可謂相當不弱,想必連輸十局已經是顏面盡失,不好意思再與那目盲棋士過多接觸了。
徐鳳年沒來由說了一句,“就看靖安王趙衡的賭運如何了。”
徐鳳年突然苦著臉道:“完蛋,老子今天賭運這般差,此消彼長,趙衡那隻老烏龜十有八九要賺翻。”
魚幼薇疑惑問道:“怎麼了?”
徐鳳年呢喃罵娘了幾句,沒有作聲。
永子巷中,年輕盲棋士吃力背起行囊,不過棋墩兩盒棋子外加幾本棋譜而已,便有些勞累不堪了,棋士默默自嘲百無一用是書生,走了幾步,揚起一個溫煦笑臉,永子十局,足足掙了一百文錢哩,這兩年自己在永子巷中除了故意示弱,就沒有真正輸過一局,襄樊本地愛棋人已經不願意自己賭棋,除非是一些來永子巷遊玩的外鄉客人,才會上鉤,所以一日賺百文,是難得的好光景。再則那名公子極為有趣,身世自然是極好的,他眼瞎心不瞎,那般家世優越的公子哥,卻下得一手好棋,這些年自己已經很難去費心費神下棋了,年幼學棋時贏棋開心輸棋更歡喜,如今一直贏棋不輸棋,下棋的愛好便愈發清減,生怕哪天就真的只是為了餬口而去下棋,真有那一日便是棋道止步的一天。念及自己慘淡身世,盲棋士面容冷淡,似乎忘了去如何去悲慟。
這世道,瞎了不去看就好。
若能多遇上幾位下棋十局的好心公子,興許才會後悔當年自刺雙目,可家道中落,落魄如喪家犬後為了苟活,下棋十年,遇上了幾個?
行到巷口拐角,盲棋士被攔下。
傳來一道威嚴嗓音:“我家主子要見你。”
盲棋士平靜道:“不見。”
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車中雍容男子手上拿著目盲棋士的身世記載,紙上筆墨還未乾涸,分明是才提筆寫就的東西,永子巷十局,巷內賭棋的旁觀的陸續不下數百人,即便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