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淑突然對校武場外吼道:“楊驃,帶著你的人馬趕緊滾蛋,老子是幽州虎撲營的老卒,不是叛軍!到了明天,如果我和兄弟殺的人沒有你們七千人多,我荀淑下輩
子投胎做你兒子!”
聽著校武場內的滔天罵聲,鸞鶴城主將楊驃摸了摸耳朵,對身邊兩位副將苦笑道:“可以放心了,咱們走吧。”
不過離開前,楊驃扯開嗓子大聲回了一句,“姓荀的,記住啊!要是以後幾天殺人沒我們多,記得給楊驃當乖兒子!”
他孃的,校武場都傳出整齊一致的拔刀聲響了,楊驃趕緊帶人一溜煙離開。
此時,洪敬巖的柔然鐵騎一如之前,即將先行到達幽州城外,卻註定不參與攻城。
這當然也意味著武備更勝臥弓城的鸞鶴城,馬上就要迎來一場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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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屯兵五十萬的北莽中線,在那頂帥帳中,一個胖子繞著北涼沙盤繞著走了一圈又一圈。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位南院大王到底在自言自語個什麼。
董胖子走到了沙盤上西域附近,停了一下,繞到薊州那邊,又停了一下。
在看到北涼西蜀之間的地帶,也停了一下。
他最後走到桌子中央,雙手扶住桌面,輕聲道:“葫蘆口臥弓城一日被破,現在整個中原肯定都在罵你們北涼是坨狗屎,罵你們徐家鐵騎是吹出來的雄甲天下……”
董卓習慣性上下牙齒敲了敲,“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躲在清涼山,你有三個選擇,打通了流州以西,去跟西域爛陀山上那些和尚打交道,或者去西蜀邊境,低聲下氣跟陳芝豹約來一場面對面的交易,替北涼做筆割肉的買賣,再要麼就是去薊北的橫水銀鷂,幫幽州收拾離陽新君送給你的爛攤子。”
這個胖子自顧自壓低聲音在那兒叨叨不休,“去西蜀,我可管不著,去薊州的話,那兩萬因為衛敬塘沒討著半點便宜的末流騎軍,肯定不夠看嘛……萬一是去了西域,就真讓人頭疼了,難道我還能專門為你安排一位持節令或者是大將軍,親自帶著幾萬大軍在那邊守株待兔?我樂意,別人也不樂意啊……”
董卓又開始繞著桌子轉悠。
“要不然拋一枚銅錢,猜有字沒字?”
“這哪行啊,軍國大事豈能兒戲!”
“就是就是,董卓啊,你今兒可是南院大王了,做事情,得慎重吶。”
“嗯!有道理!咦?你們還傻愣著幹啥,趕緊的,給老子拿枚銅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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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離陽王朝西北第一雄鎮虎頭城在一千餘座投石車的密集轟砸下,距離虎頭城並不算遙遠的北涼都護府上下,還是有條不紊地快速運轉。都護大人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跟人在一座囊括幽河薊三州地形的沙盤前,抽空關心鸞鶴城馬上就要全面展開的戰況。如果說對於鸞鶴城的風吹草動,幽州軍還不當一回事,只當作地方武將不顧全域性的意氣用事,但是有資格站在都護府大堂的傢伙,都清楚褚都護是起了濃重殺心的,如果不是還沒有離開此地的徐渭熊說了一句,褚祿山真的已經懶得管燕文鸞會不會顏面掃地,都已經派人前往鸞鶴城交接邊防了。為此身在涼州防線的步軍副帥顧大祖就已經跟褚祿山紅過臉了,周康在內許多大將也迫不得已當過了和事老。
褚祿山站在沙盤前,雙手十指交叉在腹前,輕輕拍打手背。
不僅僅是軍事才華厚薄的關係,所站位置不同,也會影響沙場將領的思考方式。
將才和帥才,一字之差,看似咫尺之遙,但實則雲泥之別。
徐渭熊坐在椅子上,膝蓋上蓋了一條厚重毯子,袁左宗在場,齊當國也在。
很有意思,雖然各不同姓,但都是“一家人”。
徐渭熊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