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就當小賭怡情一次,給你點人手,但是你小子真能賺回本?”
“能!”
“嗯,那行吧,本官給你個虎符,可以去右衛軍調遣三百人,至於箱子,對了,你先前說是扛來多少隻?”
“回大人,是三十。”
“三十?”
“五十!”
“呦,還挺上道。行,本官就給你三百人,記得回頭把箱子直接搬去本官府上。”
“謝過大人!末將定不辜負大人恩德!”
“哦,差點忘了,你叫什麼來著?本官可不希望到時候想殺人都不知道找誰去。”
“錦州營徐驍!”
最後,那名兵部大佬走出衙門大門,身邊跟著那個屁顛屁顛一手為其撐傘的官員,一手賣力拎著那隻箱子。
他看到那個年輕武將雙拳緊握站在雨中,腰桿始終挺直,不過手中多了一枚虎符。
年輕人將虎符放入懷中,彎腰撿起雨傘,轉身走向大門。
他在年輕武將撿傘的時候就已經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面朝南方。
後者沒有急於撐傘,而是在門口簷下停下腳步,似乎看見了他,主動開口笑問道:“還在等雨停?”
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然後那傢伙就朝他咧了咧嘴,很乾脆利落地把傘拋來,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大步走下臺階,踩在泥濘中,漸行漸遠。
那一天,他張鉅鹿記住了那個年輕武人的名字。
徐驍。
那一年,還沒有用上永徽這個年號。
偶遇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還不是權傾天下的當朝首輔,一個還不是功無可封的大將軍。
更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政敵。
在這個祥符元年的末尾,只剩下他這個已是老人的張鉅鹿了。
站在御道上的老人緩緩回過神,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不喜飲酒,要是能在地下能遇見你,得請你喝一杯。不過在這之前,就讓我為北涼撐一回傘吧。不為你徐驍,只為北涼百姓,亦是離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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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元年末,皇帝趙惇巡邊回京。
御史臺和六科給事中聯名彈劾一人。
離陽首輔張鉅鹿下詔獄,朝廷公佈天下十大罪。皇帝下旨,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