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戴著那頂滑稽紅狐皮帽的姓徐的,雙腳打結,雙手插袖斜斜靠著牆壁。
徐鳳年平靜問道:“黃筌,還記得咱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黃筌以為這哥們要跟自己秋後算賬,要痛打落水狗了,苦笑道:“當時是小的有眼無珠,跟公子要酒喝。”
徐鳳年搖了搖頭,“當時在酒樓,有個乞兒不知死活溜進樓行乞,想討到些吃食就趕緊跑,然後被眼尖的店夥計揪住,有個食客見乞兒滿手凍瘡裂血,還倒了半碗酒在乞兒手上,一樓喝酒的人,也就你猶豫了很久,實在看不下去才幫著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那乞兒這才沒被繼續當成茶餘飯後的樂子玩耍。那會兒,我想起了一個已經離開江湖的朋友。這才請你喝酒,當然你也沒含糊,心安理得吃吃喝喝了我一路。”
黃筌嘿嘿一笑。
徐鳳年看到一艘威武樓船突兀靠近,看到站在船頭的老人,略微失神,壓了壓狐皮帽子,轉頭對黃筌說道:“等徽山的軒轅青鋒贏了擂臺,當上武林盟主,你敢不敢湊到她跟前說一句話?”
黃筌目瞪口呆,尷尬笑道:“那也得看是什麼話了。”
徐鳳年走向欄杆,“你就說一個叫徐鳳年的人讓你去徽山混口飯吃。”
黃筌眼睜睜看著那個沒有自稱徐奇的傢伙躍過欄杆,飄向另外一艘尤為氣勢雄壯的巨大戰艦。
徐鳳年?
誰啊?
黃筌一頭霧水,不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撞一撞運氣。大不了就被徽山山主一巴掌拍飛而已,多半死不了人。
許多年後,一位即便有徽山做靠山,但仍是沒能混出大出息的老人,臨終前都還在跟孫子唸叨,爺爺當年是跟那人一起混過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