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些倒手倒賣的獨門生意,才硬生生維持住幫派運轉,可當涼莽啟釁,硝煙四起,靠邊境買賣吊著一口氣的魚龍幫又給打回原形,許多幫派子弟都開始轉投別的宗門,富時人情暖,窮時自然世態涼,倒也怪不得誰。
魚龍幫劉老幫主名下的瘠薄地產都在郡城西南那一塊,本來足有一條長街,這些年隔三岔五賣給了鄰居,兩邊鄰里越來越大,只剩下一家武館的魚龍幫反而夾在縫中,無比尷尬,好在命-根子所在的武館佔地還算較大,魚龍幫又是久經風雨的老幫派,許多幫眾都算是子孫三代都靠著劉老爺子吃飯,想散去也沒人肯收,魚龍幫的裡子薄弱,面子上還算過得去,滿打滿算還剩下兩百號人,至於能拎出去死鬥搶地盤的力健青壯就難說了。
馬車停在魚龍幫武館門對面,在城內捧飯碗的幫派沒幾個敢明目張膽掛出寫有幫派名字的旗幟,整個陵州也就一兩家,還都是有將種子弟深厚背景的,龍睛郡原本有個魚龍幫的死對頭洪虎門,掛了幾天,據說結果是給遊歷至此的公子哥瞧見了不順眼,那條過江龍粗得不行,是大將軍燕文鸞的小孫子,當天就給旗幟丟入了茅坑,洪虎門屁都沒有放一個,至今沒敢重新掛旗。那個公子哥揚長而去之前,放話說就是知道你們主子是那姓鐘的小舅子,才抽得你們。事後鍾澄心的小舅子跑去訴苦,無功而返。成了整座龍睛郡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徐鳳年將簾子掛鉤,安靜望向魚龍幫大門,牆內隱約傳來武館弟子的習武呼喝聲。
陳錫亮疑惑問道:“就是這裡?”
徐鳳年點了點頭,笑道:“真說起來,我還在這個幫派裡頭收了個不記名的半路徒弟,笨得不行。”
陳錫亮問道:“不進去瞧一瞧?”
徐鳳年放下簾子,搖頭道:“算了,我當時戴了一張麵皮,見面也認不出。走了,青鳥。”
馬車緩緩駛出街道,只是才拐角,就有一大夥精壯漢子浩浩蕩蕩湧入街道,聲勢浩大,只差沒有把聚眾鬥毆的牌子掛在身上。徐鳳年掀開側簾,皺了皺眉頭,看到有街坊百姓指指點點,緩緩說道:“亮錫,你去打聽一下。”
陳亮錫下了馬車,沒多久就回到車廂,笑道:“老戲碼了,那個叫魚龍幫的門派中有個女子劉妮蓉,給龍睛郡鎮守一方的翊麾校尉大人瞧上了,要納做妾,似乎魚龍幫不知好歹,給拒絕了,興許是忘了給那七品的校尉一個臺階下,鬧得比較僵,於是動用關係黑吃黑來了。殿下,有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北涼的軍職稱呼實在是不像話,校尉都尉太不值錢,得換一換,應該精簡一下,這一點北莽那邊要好很多啊。”
徐鳳年點了點頭,正要放下簾子讓魚龍幫自己渡劫,就瞥見遠處有一隊三十餘人的甲士虎視眈眈。陳亮錫瞥了一眼,冷笑道:“嘿,這位翊麾校尉也有些腦子手腕,看來是存心要公正無私各打八十大板,只不過我想去惹事的肯定受得起板子,魚龍幫可就經不起了。當這個七品校尉,真是屈才。”
“看來真要整頓北涼這些江湖門派的話,要斷許多人的財路啊。”
徐鳳年低頭戴上一張生根麵皮,淡然道:“那咱們去湊近了看熱鬧。”
原先還有商鋪小販的街道上已經空空蕩蕩,百來號漢子大多闖入了魚龍幫,還留下七八個相對胳膊瘦弱的雜魚在外頭望風,其中一隻歪瓜裂棗的瘦猴兒眼尖,瞧見了青鳥,流著哈喇就呼朋喊友一路跑過來,不外乎小姐芳名芳齡幾許家住何方這無賴潑皮慣用的三板斧,不能奢望這幫鬥字不識幾個的傢伙有何新意。他們見那青衣青繡鞋的清秀女子無動於衷,也沒敢馬上動手動腳,敢這麼傻乎乎駕車到是非窩的貨色,未必是他們幾個洪虎門嘍囉可以招惹得起,當小卒子跑碼頭,眼界興許不大不高,但不意味著沒有自己的一套保命學問攀爬技巧,那瘦猴兒不動手歸不動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