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山林中,殺機四伏。舒羞楊青風和寧峨眉魏叔陽兩撥人聚集在一起,都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挫敗感,幾次都要完成圍捕態勢,結果都被那小子找準機會逃走,跟泥鰍一般滑溜難逮,一次大戟寧峨眉的一枚短戟甚至刺入了那人的手臂,那小子硬生生扛下九鬥米老道的一袖後,借勢幾個翻滾,戾氣十足地留下一句“孫子今日一戟之恩,爺爺來日一定雙倍奉還”,肩膀撞開身後一名鳳字營輕騎,再度竄入樹林陰影,輕騎被那一記兇猛貼靠給撞出重傷。楊青風的三隻紅爪鼠已經全部死亡,後面兩隻都是被那廝給活活捏死,舒羞臉色難看得厲害,最好一次機會在那滿嘴葷話的小子被勁弩潑射,逼入死地,但以舒羞雙手可摧動符將紅甲的雄渾內力,竟然只是把那姓袁的拍砸在一棵樹上,環臂粗壯的大樹都已折斷,人還沒死,這絕非舒羞心存貓抓耗子慢慢玩的念頭,一手拍去,本該把這傢伙拍得裂肚掛腸才對。
舒羞想不透這裡頭的古怪。
若說是簡單的武力疊加,這邊肯定比那小子超出太多,可袁庭山刀法剛烈,性子卻是相當謹小慎微,而且彷彿有一種對危機的敏銳嗅覺,兩次魚網只差一線便成功合攏時都被他腳底抹油。
寧峨眉在溪澗旁捧起水,拍打著臉龐,平靜道:“此人是天生的斥候。”
舒羞微微慍怒道:“寧將軍,這人拿不下,我們就別出山了!”
面容癱瘓的楊青風毫無表情道:“有世子殿下的海東青幫忙盯梢,就抓得住。”
舒羞怒意更盛,譏諷道:“真有出息!”
魏叔陽當和事佬打圓場道:“不急不急,鳳字營熟悉夜行,我們再追一夜。明早如果還是找不到人,就立即出山趕往知章城。屆時殿下若是生氣,由貧道一人扛下便是。”
舒羞如釋重負,寧峨眉皺眉,不動聲色,側頭問道:“還剩幾根箭?”
因為忙於追捕,許多射出去的弩箭根本來不及收回,除了重傷的那個,其餘九名鳳字營輕騎各自回稟數目。
寧峨眉說道:“重新分配一下,每人四根。朱志,葉真符,你們兩人護送受傷的邵東祿,故意與我們拉開一段距離,做誘餌。”
兩名白馬義從毫不猶豫沉聲道:“得令!”
魏叔陽心有不忍,輕聲道:“寧將軍,如此是否有些?”
嗓音軟糯與知章城那位吳州少婦不相上下的寧峨眉笑了笑,沒有任何多餘解釋,但舒羞都看得出這名將軍眼中的堅定。
舒羞忍不住問道:“寧將軍,你確定那小子會掉進圈套?”
寧峨眉平淡道:“袁庭山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而且善於投機,便是有風險,他也願意賭上一賭。此次圍剿,看得出來,這人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賭運。”
舒羞哦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只要完成任務,陣亡幾個鳳字營輕騎,對她而言不痛不癢。但心底對這名好脾氣的北涼將軍,評價高了幾分。
半個時辰後。
袁庭山蹲在枝椏上,盯著三名脫離陣型的輕騎,手臂血洞早已包紮起來,那根短戟被他叼在嘴裡。
殺還是不殺?
袁庭山在猶豫。
他能快刀殺人,也能鈍刀割肉。
心智堅韌如他也有些心中罵娘,一趟原本輕鬆至極的差事弄到這般淒涼田地,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袁庭山自認論天賦根骨,絲毫不遜色於那些號稱一流高手的世家子弟,牯牛大崗上的軒轅公子哥們,其中有兩個下山行走江湖賺取豪俠名頭的,一名差點被他挑斷了手筋腳筋,另外一個有幾分真本事,鬥了個不分勝負,但袁庭山只是輸在招數上,真要拼命,他自信可以在百招內把那風度翩翩的世家子弄成殘廢。袁庭山嘴角泛起冷笑,投胎很重要啊,投個好孃胎,一本本上乘秘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