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童子抿了抿嘴,輕輕點了頭。他的裝扮雖然已經像極了人類女子,並且是非常美貌的女子,不過他的聲音卻並不柔軟溫婉,不討人的歡心。
所以多數時候,他都不會開口說話。
“是麼……真好啊……可惜我已經嘗不出這酒的味道啦……”看到茨木點了點頭,對方彎起了眉眼,看起來很是高興,他說著這麼往後一仰,靠在了一顆樹幹上,自言自語著什麼。若是人類一定是聽不清他此時的呢喃的,可茨木是妖怪,所以他不用費力,就輕而易舉地聽到了對方在說什麼。
然後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盞,狀似關切地看著對方。
“唔,你也看得出來吧,我快死啦。”看到茨木關切的眼神,對方忽然咧開嘴,顯得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開始自我調侃起來,“如果是京都那邊的那群人知道這件事情,一定高興的要死了吧……哎呀,只可惜他們都想太多了啊……就是我死了,他們也什麼都得不到啊……”他這麼咕噥著給自己換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看向安靜看著他的茨木童子,忽然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高興起來,“說起來,我也的確好像沒什麼東西了……不過這酒倒是我自己閒著無聊琢磨出來的方子,反正也不值錢,不如給你好了。”
他興致上來了也根本不管茨木童子到底會不會在乎他的酒方子,噼裡啪啦地就說了一通,茨木粗粗聽了一遍,光是這些材料就有不下幾十種,還有各種材料先後加入的實際,方式……他就那麼聽了一遍,只覺得腦袋都要漲了,根本也沒了要記方子的興趣。
那個男人好像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的樣子,將那個方子隨口一過之後就再也沒聽他提到過這個。
再過不久,他就死了。
茨木童子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竟然覺得那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就連對方那一顰一笑,呼吸間散發著的酒香都能夠清楚地聞到。他睜著眼睛,不知怎麼的忽然就站在了當時他們說道酒方子的那個場景中,用第三人的位置,將那發生的一切都納入眼裡。看著那男子在興致起了背後的淡漠玩味,看著茨木童子在女子形態下的好酒無畏,看著這一人一妖自以為和諧卻透著怪異陌生的氛圍。
這一次他沒有把注意力瞥向扮女子扮得毫不走心的自己,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人類身上。
他看著他笑著,又瘋著,淡漠著,又譏諷著。
然後他邁開步伐,朝著那個人走了過去,趁著對方在發呆的時候,直接半蹲下來,拽過他的臉,在夢境中的那個人驚訝的表情中,咬上了對方的唇。
甫一咬上那雙散發著熟悉氣息的唇,茨木的眼睛閃了閃。
他找到了。
那個本以為再也找不回來的味道。
看著茨木童子捏著手上的酒瓶閉上了眸子似乎是醉過去了的樣子,大天狗看向荒川,“他這是?”荒川單手託著腮,另一隻手捏著酒瓶,模樣看上去又是愜意又是好笑,“應該是做了什麼好夢吧……”他說著舉起手上的酒盞,朝著月空一敬,“這酒勁兒大,但若只是因為酒勁大或是味醇香的話也不足以成為我的珍藏。”他說著朝大天狗示意了自己手上的酒液,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奇異的光芒,“這酒還有個名字,叫‘逐夢’,是個能夠讓妖怪喝醉後看到最想看到場景的酒,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個……十分危險的酒。”他說著,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多的妖怪都會因為這酒而迷失在夢境中,醉生夢死。所以這酒到了後來好多妖怪都不敢喝,就收到了庫房裡,如今也算作珍藏佳釀了。”他這麼淡笑著揭示了這酒的來歷,又渾然不在意地給自己斟滿了一盞。
“怎麼,你倒是不怕也醉生夢死在夢境裡?”聽到荒川這麼說,又看到他給自己斟滿了一盞酒,大天狗沒忍住嘲了一句。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