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取了笛子來,呼呼地吹。
忽高忽低,忽有忽無,完完全全找不到調。
黑檀兒被著魔音嚇了一跳,背後的毛全立了起來。
唐雲翳卻還是笑呵呵的,言語之中全是鼓勵:“多練練,會比現在更好。”
黑檀兒受到了驚嚇,再不願意在芭蕉下待著,躲得遠遠的。
傍晚時候,新的書房佈置好了。
唐雲翳領著小公子過去,兩人說說笑笑。
小孩子大抵都是喜歡新東西,哇哇歡呼著,尤其是對和舅舅一塊唸書,他興致十足。
黑檀兒看了眼裡頭的擺設。
如此費心準備,想來短時間內是不會搬家了的。
它沒有再管唐雲翳和小公子,翻出了宅子,在這座小縣城裡胡亂逛了逛。
黑檀兒找到了縣衙。
小小的縣城,平靜又安穩,百姓亦安居,近來也沒有什麼事兒,連帶著衙門外頭守著的小吏都無精打采的。
黑檀兒看了眼。
上頭是“東明縣署”。
不用再時刻盯著人了,黑檀兒總算放鬆下來,尋了家客棧後院,跳到儲水的大缸上,低下腦袋,咕嚕咕嚕喝了一通。
有住客出來,一眼就瞧見了貓。
“咪——”
那似乎是個愛貓之人,主動與黑檀兒打起了招呼,擔心貓兒警覺,他沒敢一味靠前。
“你等等,我去給你找些吃的,”那人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好吃的。”
黑檀兒轉過腦袋看了他一眼。
那人二十歲出頭模樣,五官端正,不像什麼歹人。
時近晚飯,廚房裡已經備了些現成的吃食了,他要了一碗飯,添了些肉湯,並一些肉沫,拌了一盤,放到了地上。
“好像只能將就吃了,”青年人嘆了一口氣,“再殺魚燉魚,要好久了。”
黑檀兒踱步到盤子前,好好嗅了嗅,確定沒有什麼問題。
到底是餓了幾天了,哪怕看起來不好吃,黑檀兒也沒有一味挑剔,伸出舌頭往口中卷。
那青年見它肯吃,小心翼翼地湊到近前,嘴裡唸叨著:“我特意找了點不燙的,但肯定跟專門做的貓飯比不了,我在家鄉也養貓,我很會照顧貓的。”
一面說,他一面伸手,輕輕揉了揉黑檀兒的脖子。
唔。
真可愛。
“怎麼會有你這麼黑的貓,”青年笑了起來,“每根毛都是黑的,真有意思。你是這縣城裡的貓?要不要跟我走?”
黑檀兒埋頭吃飯,左耳進右耳出,全當聽不懂。
不得不說,比烏嬤嬤做的飯差遠了。
溫宴總是講,菜要講究色香味,現在跟前這一盤,一丁點沒有佔。
沒辦法,誰叫它餓了呢。
再不怎麼樣,也比之前有一頓沒一頓,隨隨便便塞兩口奇奇怪怪的食物強。
要不是看在這盤飯的份上,這青年想摸它的毛,門都沒有。
黑檀兒吃了個乾淨。
青年還在喋喋著,想要說服黑檀兒放棄當一隻穿街走巷的野貓,成為自己的家貓。
黑檀兒不聽他的,舔了舔嘴,又跳到水缸上喝了一些水,尾巴一搖,躍上了屋頂。
它得趕緊走,趁著縣城大門沒有關,早些回京城去。
只要回到了京裡,想喝魚湯有魚湯,想吃魚乾有魚乾。
青年見黑檀兒毫不猶豫地跑了,沮喪著嘆了一口氣。
這麼有特色的黑貓,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遇見。
說起來,以後出門,還是得在身上帶些小魚乾、小香腸,遇上貓貓狗狗的,也不至於囊中羞澀。
也許,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