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為什麼跟打了雞血一樣,但烏嬤嬤剛才誇它,它聽進去了。
它是養家餬口的那個。
沒有它,溫宴好多事情都辦不成。
黑檀兒把魚湯喝了個一乾二淨,衝兩個嬤嬤喵得打了個招呼,跳上牆走了。
它得去幹活了。
黑檀兒先去了昨日阮孟騁所在的宅子,果然,人去樓空。
它又去了方家。
方啟川再是小心謹慎,他自己得去衙門做事,兒子們得去書院唸書。
黑檀兒跟著方文世、方文業兩兄弟。
這一次,沒有讓它多費工夫。
午間,方家兄弟在書院邊上的麵館用飯,黑檀兒在角落看到了阮孟騁。
那兩兄弟一點兒也不機靈,壓根不曉得他們又被盯上了,滋遛滋遛吃完了面,起身起來。
銅板擱在桌面上,兩人才剛起身,阮孟騁也站起來,從他們身邊經過,肩膀還不輕不重地撞到了方文業。
方文業扶著桌腳站住了,疑惑地看了過來:“走路當……”
最後一個“心”字梗在了嗓子眼裡。
撞了他的人,臉上沒有半點歉意,只衝著他們笑。
這笑容陰冷又嘲弄,激得方文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像有些眼熟?
方文世則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畫過阮孟騁的畫像,對五官的印象自然更深刻。
“是你……”方文世沉聲道。
阮孟騁的笑容,就像是毒蛇吐出來的信子,一股子的陰毒氣息。
“聽說,令尊方大人近來頗為不順?”阮孟騁道,“這也難免,畢竟是得罪了人。二位,做事講究心誠,真以為柒大人不在了,你們和你們的父親大人就無憂無慮了?”
這下子,連方文業也想起來這人了。
方家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知道太常寺出了狀況,方啟川作為太常寺卿,難辭其咎。
雖然父親安撫母親和家裡人說,他沒有貪衙門的銀子,葛胥等人的事情,他也是剛剛才知道,都察院會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他的,但方家兄弟心裡沒底,怕父親是一個人扛擔子。
眼前這人,顯然是來落井下石的。
只是,前回滄浪莊,他們被趕鴨子上架,沒有和方啟川商量,險些鬧出人命、不可挽回,現在怎麼會有膽子胡亂拿主意,乾脆閉嘴不說話,對阮孟騁的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阮孟騁的目標本就不是方家兄弟,而是方啟川,嚇唬過了,目的達到,他彎著唇離開。
留下那兩兄弟,白著臉站在原地。
黑檀兒悄悄跟上了阮孟騁。
七彎八繞的,阮孟騁穿過幾條衚衕,最後進了一條暗巷。
他等了一會兒,另一頭進來了一個小吏模樣的人。
兩人湊在一塊,阮孟騁飛快地說了幾句。
“王三六昨夜去見過方府,方啟川心事重重,看著情緒並不穩,我剛才又見過他那兩個兒子,等方啟川知道之後,應當會更著急,”阮孟騁道,“雖然是一直在施壓,但是,主子那兒還得再使把勁兒,逼他一把。依我之間,拖下去反而對主子的計劃不利,方啟川質疑王三六手上的簪子了,等他緩過氣來,就不好威脅了。”
小吏聽完,道了聲“公子辛苦”。
而後,兩人分道,一個往西、一個往東。
黑檀兒看了眼阮孟騁,又看了眼小吏。
可惜,它只是一隻貓,它無法分身跟兩人。
黑檀兒選擇跟小吏,一面跑,一面想,難怪都說“人多好辦事”,貓也一樣。
想當初在溫泉莊子,它黑檀兒也是一呼好多應,後面跟了一群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