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淮又變回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談一場普普通通的戀愛。
至於現在至於現在
廖如鳴認真地打量著傅平裡,心想,現在這個紀知淮,就算了吧。
你看,廖如鳴覺得自己是小垃圾。可實際上,是他將傅平裡棄之如敝履,是他將傅平裡扔掉了。
有星星閃亮起來了。廖如鳴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傅平裡,禁不住比劃了一下這兩樣東西之間的距離不,應當是廖如鳴與傅平裡、廖如鳴與這些星星的距離。
在他第一次乘坐宇宙飛船去往太空,近距離觀察那些星星的時候,他有些失望。因為那些星星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美麗。儘管後來廖如鳴也意識到了它們的美麗。
可是,即便那種美麗實在是太過於粗糙了,當廖如鳴回到地面,他與星星之間的距離,也還是太遙遠了。
那麼那麼遙遠,以至於廖如鳴不認為自己能夠獲得星星的青睞。
他自顧自笑了笑,然後嘀咕著說:天上的星星也愛我?不,天上的星星才不會愛我。
他暗自吐槽著紀知淮曾經唱過的歌,心想,那也不過是停留在歌詞中的浪漫而已。從來不是現實的浪漫一點兒都不現實。不可能成真。
廖如鳴就這樣自顧自點了點頭,作出了這個結論。
然後他終於又一次看向傅平裡。
那個男人仍舊僵立在原地,保持著沉默。在廖如鳴的印象中,儘管傅平裡的確是一個寡言的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沉默過這麼久。
好像廖如鳴一句分手就把他打傻了一樣。
廖如鳴不禁笑了起來。他說:哎呀,裡裡對不起,又說錯了。就只是分手而已,分手而已。說不定我們以後還可以在其他的世界相遇呢。
廖如鳴從來懶得記仇。
是嗎?是嗎?傅平裡這麼想。
可是,他又想,那這個世界的他呢?這個世界的他,就如此不招廖如鳴喜歡,就如此讓廖如鳴厭惡,以至於,在共同生活了十年之久以後,廖如鳴仍舊選擇拋棄他、離開他。
一種難以抑制的怒氣與瀕臨崩潰的絕望在一瞬間,襲擊了傅平裡的心靈。他一瞬間陷入了恍惚之中,彷彿有種失控的力量在他的身周遊走。
不
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眉頭緊皺,靜默地望著廖如鳴。廖如鳴也好奇地看看他。
傅平裡又沉默了片刻,然後他聲音沙啞地說:我不會同意。但是他終究還是退讓了,你到處去走走吧,阿鳴。在地面上走走,注意安全。還有,不要
廖如鳴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傅平裡只能倉促地補充說:不要再說分手了。
廖如鳴冷笑一聲,他說:現實就是我要分手。什麼叫不要再說了?我
他突然停下。
因為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傅平裡的周圍似乎縈繞著一種劇烈波動的氣場,就好像
廖如鳴震驚地問:你的異能出問題了?
傅平裡沉默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不,沒事。他看廖如鳴不相信,於是又補充了一句,舊傷發作。
廖如鳴狐疑地望著他。
舊傷?
傅平裡的確有舊傷。他們這些人都有。廖如鳴的後背處也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傅平裡同樣如此,他的左膝曾經受過重傷,至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問題。
陰雨天對於傅平裡來說,總是十分難熬。
可是廖如鳴看了看周圍這樣乾燥、枯萎的環境,心想,這地方能讓傅平裡舊傷發作?
他才不信。
廖如鳴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那就好好注意身體。
他與傅平裡揮手告別,瀟灑地打算繼續往東南面走